“嗯……”
手術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不知過了多久,木床上的顏政忽然發出了一聲悶哼。
雲妙音的手頓時一停:“顏公子你怎麼了?”
“腰很痛。”顏政臉色發白,嘴唇也微微抖了抖。
雲妙音眉頭一鎖,趕緊抬頭朝著大家問道:“現在我們手術進行多久了?”
周禮之看了看一旁的沙漏,很快回答:“快兩個時辰了。”
糟了!雲妙音心裏頓時一驚。
那麻醉藥是用經緯草所製,功效隻有兩個時辰左右,看來,是那麻醉的作用快結束了。
這次的手術比她預想的要複雜一些,加上她已經有幾個月沒有站上過手術台,所以,這次手術她的用時也比正常情況稍長了一些。
而那經緯草雖有很好的麻醉作用,可同時也有個極為令人頭痛的副作用,那就是在短期內無法再進行第二次麻醉,並且是對所有的麻醉產品都會產生免疫。
也就是說,此時就算給顏政飲下烈酒,也是無濟於事的。
這可怎麼辦?雲妙音頓時焦急了起來。
因為她的手術已接近尾聲,而恰恰在最後要在骨頭上釘上鋼板固定,那痛苦……連她想想都要不寒而栗。
一時間,她的額頭不由冒出一層冷汗。
這次手術的過程,可以說是非常順利的,但若是在最後關頭,病人因無法忍受痛苦而亂動,那真可謂是前功盡棄,並且,還會有極度的危險。
“雲姑娘,怎麼了?”眼見她眉頭緊蹙,一語不發,顏政竟然安慰道,“是手術出了什麼問題嗎?沒關係,我做好了準備。”
“不是。”雲妙音搖了搖頭,有些抱歉地看向他道,“是麻醉藥失效了,但我的手術還未做完,而且,接下來是錐骨之痛。”
顏政微微一怔,接著卻見他微微一笑道:“沒關係,我忍得住,雲姑娘,你繼續就是。”
雲妙音眉頭緊蹙,眼下沒有更好的主意,隻能看向一旁的周禮之和晏季道:“你們兩個幫我按住他的身體,待會兒,務必保證他的腰不能有一絲移動。”
兩人看著她手中的鋼釘,都意識到了嚴重性,很快站在了顏政的兩側。
雲妙音終是深呼一口氣,拿起了定製好的小錘子。
“恩……”錐骨之痛,無法形容,然而,嚴政隻是悶哼幾聲,並未讓腰動分毫。
見他如此,雲妙音的心都在顫抖,但還是狠了狠心,將幾根鋼釘錘了進去,將接好的骨頭固定住。
接下來本應痛苦的縫合,也在這種陪襯下,顯得如小打小鬧。
終於,雲妙音長出了一口氣,抬起頭由衷地說道:“顏公子,你真是條漢子。”
顏政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蒼白的笑:“雲姑娘謬讚了,我隻是想到忍這一刻,便能換來我與小緒的策馬馳騁,便覺得什麼痛都可以忍受了。”
雲妙音眼神澄亮:“顏世子有你這個哥哥真是他的福氣。”
不過說完,腦子裏卻不由自主想到什麼,下意識朝晏季望去。
隻見晏季嘴角一揚,立即對她邪邪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