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夜裏的動靜鬧得不小,有家丁下人都瞧見了,事情便傳進了梁千秋和陸嬌的耳中。
梁沛行將自己在房中關了起來,這些事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他需要時間去消化。
她心愛的姑娘早就屬於了另一個男人,而她卻一直瞞著他,瞞得他好苦好苦。
姚青君那日夜裏受了寒,第二天便發了燒。
梁千秋怕陸嬌鬧起來,不許她來西廂房,命吳管家找了大夫給姚青君看診。
沒有最壞隻有更壞。
大夫把出了喜脈。
姚青君躺在床上,聽到這忽然就笑了,她竟然懷了柳三元的孩子,還真是孽緣啊!
梁千秋臉色也是十分難看,他看著她說道:“我們梁家不可能再接受你,病好了你自己走吧。”
姚青君不說話,隻是默默的流淚。
梁千秋有些不忍,問道:“這個孩子,你打算怎麼辦?”
孩子?
姚青君不知道如何回答,眼淚模糊了她的雙眼,嘩啦啦淌個不停,濕了半個枕頭。
門外的人不知何時來到的,他的身子一僵,隨後開口:“孩子拿掉,我們成親。”
梁沛行的聲音憔悴疲憊,又有些悠遠。
姚青君側過頭去看他,他的頭發有輕微的散亂,眼眶紅著。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他的眼神不再清澈如許。
裂痕一旦產生就再也無法抹去,尤其是感情這東西。
姚青君不敢再深想。
梁千秋隻看著姚青君:“我們梁家不欠你什麼,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要怎麼做希望你心裏有數。”
梁千秋說完,甩袖離開。
梁沛行也走了。
半個時辰後再回來,他的手裏端著一碗漆黑的湯藥,坐到姚青君麵前:“青君,把藥喝了,就當昨夜什麼都沒發生過。”
姚青君識得中藥,她早就聞出了湯藥的成分,這是一碗落胎藥。
她沒想過要留著柳三元的孩子,可這藥是梁沛行端給她的,她忽然就明白他們之間回不到之前了。
有些事存在著,怎麼可能當作什麼也沒發生過。有些東西,它碎了就是碎了,即使再粘上也會有難以修複的裂縫。
姚青君去接那碗藥,梁沛行的手沒有鬆開,聲音顫抖:“青君……”
“給我吧。”姚青君含著淚對他笑。
隨後奪過那碗湯藥,仰頭灌了進去。
苦澀的藥大口大口灌進喉嚨,那刺激難聞的滋味嗆得姚青君眼淚流了一臉。
她不該回來的,柳城怎麼可能還會有她的容身之地。
梁沛行的眼淚也流個不停,兩個人就這麼望著對方,心痛得說不出話,隻有眼淚一行一行傾灑。
孩子流掉的過程中,姚青君疼得死去活來,梁沛行抱著她,哭得撕心裂肺。
他寸步不離地守了她幾天,等她終於能下床後,才放下心來。
姚青君的心再也升不起一絲溫度,梁沛行走後,她將自己回柳城時的包袱帶上,忍著身體的虛弱,蹣跚出了門。
走了,這次再也不回來了,梁沛行,我們再也不見,你好好的,找個門當戶對的女子輕輕鬆鬆過一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