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席卷了整個上庭王國,銀裝素裹的世界,卻是湧動著不安的氣息。凰棲少數幾處也有被厚重的雪花壓塌的。好在那時天已大明。城裏的百姓勞苦之命,起的尚早,在房屋倒塌下來的時候逃了出去,還算沒有人員受傷!
雖說天氣惡劣,眾大臣還是早早起來上朝覲見!卻被王上身邊的小太監告知,王上身體抱恙,今日不早朝。
眾臣小聲議討,昨日那替王上擋了一劍的女子,怕是令王上今日不上早朝的根源!
顏晰玄聽著眾人的討論,心中如同紮了一根刺。
魂不守舍的隨著眾大臣出了大殿!一顆心再也無法平靜下來!或者那顆心就該死去,那樣他就不用去想,就那樣行屍走肉般的活在這世上,也比如此般的去思戀這樣一個人好過數百倍!
渾渾噩噩之間,卻是舍不得出宮離去,顏晰玄在王宮之內徘徊著,不知不覺之中竟走到了禦花園之中。
又厚又暖的大貂裘衣卻捂不暖他的心,還是這個冬季太過於寒冷!他這一世的情懷該與何處述說,他早就知道至音塵一絕,她的心就再也不屬於他了!
想起昨日晚上,她就站在這一樹梅花之下,清麗的影子不容任何人靠近。淡淡的幽香透過寒冰的鎖封闖入他沉重的歎息。
之一處卻是開得寂寞,臨寒獨自開,春泥更互花。這樣的意境這樣的美卻是讓他想起了掠月教那處禁地,大朵大朵的藍玫肆無忌憚的展示那份妖嬈的美,美則美已,卻是在那華麗的外表之下帶上尖利的毒刺。豈能任人采摘褻瀆!
可是如今,在也回不到那個諾言之處。痛苦閉上一雙哀傷的眸子,腦海裏是那個關於一輩子的諾言。
晰玄,你會記我多久。依偎在他懷中她,如所有戀愛中的少女般嬌羞的問道。
你紮根在我心裏,永遠忘不掉……那麼月兒呢,能記我多久?他擁著她,深情款款極盡寵溺的望著她,許下的是一生的承諾。
也許,可能,大概是,嗯……一秒鍾。嗬嗬!我錯了,是一輩子。永不相忘。
永不相忘……
永不相忘,永不相忘,一念至此,竟使得他體內氣息紊亂起來,卻是自殘般的強製壓製,心頭卻是無法排解的憂傷。
遠遠望去,石拱橋上,卻是白裘加身的女子迎麵走來,亭亭玉立,分外動人!
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吐在了被雪壓滿的泥土之上,點點腥紅又飛上一朵梅花,漸漸的被雪花薄薄的掩上了一層。
待得來人走進近,卻不是心中那人,想起那人如今卻是趟在別人的懷抱之中,再也無法掩藏那份舉世的悲傷,高大的身軀仰麵倒在雪地之上。無法發泄的痛苦,誰鑄就了如今的局麵,是他啊,他任他的族人傷了他最愛的人啊!
寧兒早早起來,因著雪下得極大,看到昨日妖月那一身,清麗動人,卻也是挑了件白裘穿上。卻是在經過禦花園時,見得禦花園中有人,遠遠觀那人衣飾,卻是少有的貂裘,是昨日顏晰玄下晏之後所穿……
她心中感激昨日這個哥哥為他求情,於是小心翼翼的上了石橋,卻才發現那個人卻是跪在雪地之中,寧兒心中好奇發生了什麼事情。意欲上前詢問,那人竟徑直倒在雪地之上!
她心中慌張,小跑過去,雪地路滑,她卻連著摔了數跤,待得走進,輕輕喚了聲“顏哥哥,你怎麼了!”
眼前一張俊顏卻是雙目緊閉,看的寧兒心中眉頭緊皺,這冷天,顏哥哥又為什麼在這裏,還趟在雪地之上,不行她得找個人來,要不然在這雪地上趟久了,必定會生病的。卻是親自上前,想要將眼前之人給扶起來,在摸上額頭的瞬間,嚇了一跳,怎麼額頭這麼燙。卻是不敢怠慢,奈何自己身子嬌小,竟是無論如何也移動不了此人。
腦海之中靈光一閃,想到自己要去找人來幫忙,想著這天冷的,於是又脫下身上那件厚厚的白裘,卻是著了單薄的宮裝朝著自己寢殿之中跑去。
待得寧兒的身影消失在禦花園之中,躲在假山後麵的葉傾城才現了身子,臉上畫著濃妝。看著雪地之中,燒紅了臉之人,心中卻是憐憫起兩人,何必呢?要如此傷害自己!
於是彎下身子,使了力氣,將男子扛在腰間,雪白的裘衣落在地上,沾染了他吐下的血,傾城卻是無甚在意,卻是幾個縱躍向著冷宮方向飛去!
心中卻是擔憂身上之人傷了自己會惹了那妖精般的女子不開心!及時小心翼翼的使了內力擋住風雪。
寧兒喚道人前人,卻是發現自己的那身白裘落在地上,點點雪花卻是濕了那衣,內侍低著頭無法看見寧兒公主此時正抱著那身裘衣看著雪花發呆,落寞的神色不知黯然幾多。那個人就那樣走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