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從大禹村山坡上,作畫下來的柳歸元,著一身寬鬆的青衣長衫,胳膊下方隨意夾著自己的畫卷,年近五十,仍舊是步伐輕快,嘴裏還悠哉的哼唱著曲。
隻是下坡走得急,好不容易下了坡,夾在胳膊下方的畫卷卻都掉了下來。
“哎呦,老夫的畫!”柳歸元看著隨風飄遠的畫紙,無奈的喊了一聲。
正在自家門口等候姐姐的薑俢,呆萌的眨了眨眼睛,然後邁出兩條短腿去追畫紙。
他剛撿了兩張,隻匆匆看了一眼,柳歸元就已經趕到他身邊了。
“這是誰家的娃娃,謝謝你了,伯伯身上也沒帶著蜜餞……”
薑俢極少出門,見得人並不多,他認生的往後退了一步,還記著阿姐的叮囑,不許他和陌生人話。
他趕快將畫紙遞給柳歸元,就轉身走了。
隻是嘴裏奶聲奶氣的念著:“月下飛鏡,雲生結海樓。仍憐故鄉水……”
本來柳歸元也要離開了,可聽到後方傳來的奶音,他頓了幾秒,那娃娃嘴裏念的,正是他在畫上的題字。
那娃娃看上去也不過四歲,隻看了一眼,就背下來了?
“娃娃?”柳歸元立即轉身,準備好好問一問這個家夥。
誰知他喊了一句,那娃娃拔腿就跑。
薑俢是真的被嚇到了,生怕自己被別人抱走,一雙短腿瘋狂的朝著薑家方向去,一邊跑還一邊喊:“六哥!六哥!六哥!”
柳歸元年紀大,他一邊追一邊喘:“娃娃,你……你別跑,我就問你句話……你跑……跑什麼……”
習武之人,耳力異於常人,這邊薑俢的聲音一出,慕容辭連門都沒走,直接翻院,出現在薑俢麵前。
“六哥……”看到慕容辭,薑俢立即撲過去,抱住了他的大腿。
看著掛在自己身上的不點,慕容辭嫌棄的皺眉,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一點點將薑俢推開。
剛推開,薑俢又抱了上去,就這樣反複了兩次,慕容辭妥協了,誰讓他寄人籬下呢。他問:“怎麼了?”
“壞人。”
薑俢回頭,見柳歸元追了過去,立即又躲到了慕容辭身後:“六哥,就是他!”
柳歸元跑不動了,他半彎著身上,手裏捏著畫卷,整個人跑的上氣不接下氣,“你…這…娃……娃,跑…什麼……”
正逢從百裏鎮趕回來的薑和薑武,看見了這一幕。
薑還以為薑俢惹了事,急忙跑過去:“出什麼事情了!”
“阿姐!有壞人追我。”薑俢那張臉蛋,委屈的好像要哭了。
緩過勁的柳歸元,這才直起腰,等等,那娃娃口中的壞人是在他?地良心,有他這模樣的壞人?
“娃娃,我可不是壞人,我追你,還不是因為你跑,我就是想問你幾句話,可將我這老身子骨折騰壞了。”柳歸元拂袖擦了擦額間的細汗,又問薑:“他是你弟弟?”
薑頷首。
一旁慕容辭看清柳歸元的樣貌時,卻是驚了一下,早些年就聽聞柳老歸隱山林,沒想到竟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