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茹隻覺得腦子裏轟的一聲,好像連心都變成了碎片。
什麼意思?什麼叫活著和死了差不多?
她瞪著葉欽,眼睛裏滿是疑惑和絕望。
他去別墅之前給我打過電話,說不管他會不會出事都不讓我告訴你!他不希望你為他難過,他希望你能快樂!可是……他不知道從哪裏聽說葉連芝要殺你,得知你在東郊以後沒顧上找幫手就一個人去了,結果他和那個殺手廝打起來,子彈穿過他的大腦……
葉欽的話還沒有說完,婉茹就孩子似地號啕大哭起來,全身都止不住地在顫抖。
還是被她猜中了!邵明剛真的出事了!
婉茹,他現在是植物人了,醫生說……他很可能一輩子醒不過來了!現在,他躺在那裏,就是靠藥物維持著生命,和死人沒有什麼……
聽到他這麼說,婉茹的哭聲戛然而止,她瞪著血紅的眼睛,冷冷地打斷他:你憑什麼這麼說?憑什麼說他和死人沒有什麼區別?他明明還活著,他是有呼吸的,他有生命!我不許你這麼說他,不然我殺了你!
她歇斯底裏的樣子,讓葉欽不寒而栗,立刻乖乖地閉了嘴。
他還跟我說過,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就是遇到你!他一直深愛著你卻渾然不覺,以前他真是做了太多的錯事,一直期待著你能原諒他。不過,他也說了,如果你實在不願意原諒他,他也不強求,希望下輩子可以繼續贖罪……
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我不要聽!我不要下輩子,我要這輩子,我要他醒過來,要他醒過來!
婉茹堅持要去看邵明剛,葉欽無奈,隻好帶她去了。
邵明剛也在這家醫院,而且就在樓上。
推開病房的門,當婉茹看到病床上臉色蒼白毫無生氣的邵明剛時,眼淚再次不自覺地從眼眶裏滾落下來。
從門口到病床,明明隻有十幾步路,可是婉茹足足走了十分鍾。
這次回國,她知道會見到邵明剛,也想過無數種和他再次重逢的情景,卻唯獨沒有想到這種……為了救她,他躺在病床上,像一個活死人一樣。
她顫抖著握住邵明剛的手,雙腿發軟,直接跌坐在椅子上。
邵明剛,你就是個騙子!你不是說,隻要我原諒你,就再也不放開我的手嗎?現在我回來了,我願意原諒你,我願意和你一起。你聽到了嗎?聽到了沒有?
我其實一直都是愛你的,隻是不肯承認而已!以前,我是那麼恨你,可正是因為愛才恨!我去國外就是為了躲你,因為我怕自己會心軟而選擇重新接受你!失去兩個孩子,是我心裏永遠的痛,我邁不過去那道坎……
我一直向往平平淡淡的愛情,可是你給了我太多的傷害,我感覺自己再也沒有能力愛了。可是,當真相一點點兒揭開,我才知道,我對你的愛已經深入骨血,此生再也無法剔除!邵明剛,醒過來吧,你好好聽我說話,好不好?
……
三個小時,婉茹一直在不停地跟邵明剛說話,盡管,他麵容安詳,不可能有任何回應,可她依舊不知疲倦,直到嗓子變啞,發出來的聲音連自己都聽不清楚,還是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