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林飛以為自己將會在這裏過著枯燥無味的生活一直到漁船返航,但當他看到眼前奇奇怪怪的物件時卻著實被嚇了一跳——五米多長的巨型螺旋獸角,布滿鱗片的巨型羽翼,閃爍著金屬光澤的鳥喙,泛著各色熒光的奇異礦石等等。
每樣東西林飛都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合乎情理之中卻超出常理之外,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貧乏的想象力能否想象出這些物品的主人它們的生前樣貌。
他從前在腦海中構建的世界在此刻徹底崩塌了,他原本認為自己隻是從穿越到了中世紀的歐洲——一個不知名的沿海城市中。但現在看來他錯的究竟是多麼離譜,這個世界遠比他想象的更加豐富與危險。
那個泛著金屬光澤的鳥喙,看似平平無奇卻能輕易的洞穿鋼板,那片巨型羽翼哪怕是放進烈火中炙烤都不會損傷分毫,相比起這些戰利品——那些在甲板上毫無形象的席地而坐開懷暢飲或是忙碌的水手,他們恐怕是更為恐怖的存在,他第一次感受到一種深刻的無力感,一種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恐懼將他緊緊地包裹,下沉。
也許,自己隻能做一個修理武器的工匠了吧,又或者做一個堪堪能夠維持生計的市井小民,過著循環往複的艱苦生活,林飛從來不否認自己的野心,前世如此現在同樣,也正是這種野心讓他能咬牙付出的比旁人更多,對自己更狠,前幾日雖然他著沿街乞討的生活,但他對自己可以成就一番事業卻絲毫不懷疑,也正是這種信念讓他堅定,堅決的艱難求活,哪怕是被人當作過街的老鼠隨意呼喝。
然而現在,林飛動搖了,這種內心的動搖更甚於外界給他的震撼。
看到林飛對自己的話沒有絲毫回應,那個矮人緩緩抬起頭,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注視著林飛呆愣的背影。
“這就嚇到了?”他聲音中帶著一絲嘲諷有夾雜著一絲自嘲。“菜鳥,你最好少胡思亂想,多做事,前幾個登船的人剛下來褲襠都嚇濕了,到現在十個人死了八個,剩下兩個都成了一把好手,你看那邊的皮子就是他們從海獸身上扒下來的。”
聽到矮人的話林飛渾身一個機靈,從思索中解脫了出來,雙眼不自覺地掃到了前方的巨型獸皮,那是一個能包裹住一個房屋大小的獸皮,最薄的地方也有十厘米厚,矮人拿著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刺向獸皮都沒留下細微的劃痕,很難想象這個獸皮的主人到底會恐怖到何種程度。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能活下來也可以像他們一樣?”林飛眼神中閃爍著淡淡光亮。
矮人並沒有回複林飛而是回到了剛才的位置繼續打磨起了手中的武器。
林飛重新振作了起來,雖然他可能會死掉,也許是被怪獸拍死了,或者被海浪淹死了,但至少他有機會能成為一個強者,雖然十分渺小,但也是一種可能性。矮人說得對,現在並不是自怨自艾亦或者想東想西的時候,拿起手中的工作,多動手,少胡思亂想,剩下的就交給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