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畏罪自殺(1 / 3)

蕪歌隨意折好信箋,就擱在了桌案上,抬眸清淡地道謝:“有勞到將軍。我還有事,恕不遠送。”

到彥之有些意外,皺眉道:“徐小姐沒話托在下轉告嗎?”

蕪歌搖頭。因為涉及宋國的故人,陪在身側的隻有最親近的月媽媽。她對月媽媽道:“有勞媽媽送客。”

月媽媽點頭。

“徐小姐!”到彥之急切又為難,“恕在下冒昧。主子對小姐一往情深,萬鴻穀,在下可以作證,主子絕不知情。在下逃出邱葉誌的掌控後,飛奔回建康報信,主子政務都沒顧上,當即就與在下啟程往北地趕。一路快馬加鞭,不眠不休,十天的路程七天就趕到了,哪曉得還是沒趕上。”

蕪歌隻冷冷清清地盯著他。

到彥之不知為何竟有點頂不住這樣清冷的目光,聲音漸漸虛了下去:“主子一直很自責。當初你們從狼人穀劫持他,他明明是可以逃脫的,但為了你,他什麼都沒做。眼看著你出滑台,主子——”

他頓了頓,猶豫地看一眼月媽媽,到底還是說出口了:“主子那日都吐血了,無關內傷。”

聽到此處,蕪歌的眸光才幾不可察地顫了顫,隻是,刻意被她斂去了。她顧左右而言他:“狼人穀的那個鐵甲殺手就是你吧?”

到彥之微怔。主子在狼人穀的身份雖然鮮有人知,但終究是暴露了。自那以後,狼子夜就在江湖上銷聲匿跡,主子也再未戴過銀麵具現身。他猶豫一二,還是實誠地點了頭。

蕪歌勾唇:“既是如此,從金閣寺開始的種種,你很清楚。說這些有的沒的,又有何意義?”

她調轉話鋒:“在商言商,若是大宋皇帝特許天下第一商販糧,作為東家,我自然是感激不盡,也一定安分守己做個良民,依法納稅。”

到彥之越發蹙眉:“恕在下直言,徐小姐你到底是漢人,背井離鄉,客居魏國,終究不如回我大宋。主子——”

蕪歌比手止住他,略顯不耐:“行了。到將軍的好意,我心領了。隻是宋魏雖然結了盟,你我終究是立場有別,不宜久談。”她偏頭,“月媽媽,送客。”

這回,到彥之實在沒臉再賴著了,拱拱手便離開了。

自從心一被放出來,知曉阿九一事的始末,就惱了蕪歌。整整一日,都黑口黑麵的。蕪歌正好尋著那封禦筆親書的由頭,走到裏房,去見還在裏裏外外張羅忙碌不停心一。

蕪歌遞信,心一接信。全程默契有加,卻靜默無聲。

直到心一看了信中內容,才一臉驚愕地問道:“你有何打算?”

蕪歌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我們開門做生意,既然是送上門的買賣,沒有不接的道理。”

心一蹙眉:“你分明知道他為何會放出這麼肥的誘餌。不過是想你跟宋國斬不斷千絲萬縷的聯係罷了。”

那個人的心機城府,蕪歌自認是熟知的。她點頭:“既然是做邊貿,在宋國建商行分號是遲早的事。我們原本隻是打算小打小鬧在滑台這邊先做做。如今既然能販糧,自然是商號要深入到運河以南去。”

“那——”心一暗歎一氣,“你想要我做什麼?”

“不必了。”蕪歌搖頭,“宋國那邊的商行,我會交給六嫂打理。若是要有人去宋國打理,也由她去。”

心一詫異地張了張嘴,須臾就恍悟過來,他苦笑:“你想做什麼?你是怕我會給你攪局,才刻意不讓我插手?”

蕪歌並不否認:“你幫我看住慶之,且幫我在平城留意有無年歲相當,品行又好的女子。”

心一越發詫異:“心一入了春才滿十四,會不會早了些?”

“不早了。”蕪歌從他手中抽回那封禦筆親書,清淺地笑笑,便轉身離去。

心一這才發覺自己原本是要氣她一段時日的,被她這麼莫名其妙地一攪合,竟然稀裏糊塗就又被她糊弄過去了。他看著女子纖細的背影,無奈地長歎一氣。

蕪歌的六嫂王氏,得了口信,日落前就趕到了商行。這個可憐的女子,生養了一雙兒子,原本在徐家庶房的夫人裏,屬頂有福氣的,可萬鴻穀的厄難裏,一雙幼子慘遭夭折。她遠在郯郡,得到噩耗,半條命都快哭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