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剪除姚黨(1 / 3)

蕪歌還是決定搬去神鷹別苑。她有喜的消息,也被嚴令保密。

翌日,拓跋燾就陪著她,搬回了神鷹別苑,各自安置在原先的住處。

拓跋燾總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明明舊年早春時,他們也是這樣隔壁而居,隻心境是大不相同了。

他依舊是無賴地黏著阿蕪,事無巨細,體貼入微,甚至比以前更多了一份小心翼翼。他早不是那個脫韁野馬一般的男子了。他錯覺自己的命門都被這個清冷如骨的女子捏死了,無處遁逃,且甘之如飴。

可是,無論他如何甜膩,他們之間還是有了隔閡。雖然他們之間從前也不見得兩情相悅到此誌不渝的地步,但如今卻像隔著一層看不見摸不著的牆。

拓跋燾覺得阿蕪像一隻刺蝟,牢牢把自己捆裹著,無論他如何靠近,都是徒勞。那種感覺說不明道不清,阿蕪對他的好意,甚至是觸碰,並未抵觸,但他總感覺從前明明都已經走進去的心門,似乎已經對他關閉了。

自作孽不可活。

他自覺是咎由自取,好不容易才捂熱的心被他傷了個透心涼。回想起玉娘的事,他也道不清自己是存了僥幸之心,還是鬼使神差,他分明知曉阿蕪的性子,眼睛裏揉不進半點沙子。她沒明說容不下玉娘,隻是她不屑於開口吧。

拓跋燾覺得阿蕪像是他命定的劫數。他從未想過會因為鍾情哪個女子而解散後宮。可如今,他連自幼陪伴他長大的玉娘都顧不得了。

他苦笑,如此說來,阿蕪算是他命定的救贖。他與玉娘的過去雖談不上不倫,卻是折磨他多年,掙不脫放不開,解不清理還亂的關係。

他不容阿蕪說出口的分手,逼得他不得不斬斷那段過往。似乎連疼痛都不曾有,隻剩些許涼薄的不忍和愧疚。

“阿蕪,這些錦鯉自從你搬回來之後,肥了好多。”拓跋燾為阿蕪置備的院落,和她在永安侯府的閨房相似,相似的假山流水,相似的湖心亭。他在蕪歌撒完一袋子魚餌後,又遞給她一包:“喂完這包不好再喂了,它們不知饜足的。”

蕪歌從涼亭探頭瞧著簇群著搶食的錦鯉,勾唇笑了笑:“人也不見得知曉饜足。總是得隴望蜀的。”

拓跋燾的臉不自然地紅了紅。

蕪歌這才驚覺似乎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了。她撒完那袋子魚餌,拍了拍碎屑,接過拓跋遞過來的帕巾擦了擦手,岔開了話題:“你怎麼這麼早就來別苑了?朝堂不忙嗎?”

朝堂是很忙的。封妃大典後,拓跋燾就開始大肆剪除姚氏一族的勢力。蕪歌在大典上是親眼見到新帝和姚氏一族魏晉分明的陣營。

拓跋燾從前對養母的母族還存了幾分忌憚和隱忍,如今,卻有些不管不顧的絕然了。先是以皇帝親征期間,太傅太保姚振海監國不力,縱容佛教風行,子民出家,耕地減少為由,對姚振海連貶三級,褫奪太傅太保頭銜。

繼而又有人告發姚家嫡三子為陣前假意有疾,臨陣脫逃,陣後又冒領戰功,陷害功臣。在大魏,全民皆兵,男子若非家中獨子,或有殘疾和頑疾,是必須服兵役上戰場的。逃避兵役已是可恨,奪人軍功,更是民憤滔天。

拓跋燾一聲令下,直接從姚府拿了人,直接在菜市口斬首示眾,姚振海甚至沒來得及入宮求情,姚太後得到消息時,侄子的屍首已經送回了姚府。

姚太後氣得直衝太華殿,指著拓跋燾的鼻尖,儀態全無:“你……你怎可如此?浩兒是你的兄弟,你們從小是一起騎馬長大的,難道你忘了不成?!”

禦案前的帝王清清冷冷地抬眸:“王法麵前無手足。朕要治國治軍,非得令出必行不可。正因為浩三曾是朕的兄弟,才更要以儆效尤。”

“你——”姚太後氣得周身亂顫。

“母後,姚家子嗣太不成器了,靠祖蔭能享富貴,卻享不了權貴。母後不如勸勸姚太傅,哦,不對,是姚侍郎,既然兒孫不成器,又何必強求?他們入政,是丟母後您的臉,入軍,是丟朕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