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沐笙往外拚命狂奔了起來。
此時此刻,她隻想盡快逃離這個是非之地,那些觸目驚心的鮮血仿佛要化成一團一團漆黑的霧,追趕在她的身後。
如果可以,她寧願自己從來沒有看到過這些東西。
陸瑾珩,我們到底是……走到了這一步。
眼淚驀地落了下來。
她情緒失控。也顧不得藏匿身體了,橫衝直撞的跑出去,看門的兩個人都在詫異什麼時候來了個女人,然而還沒有詫異多長時間,女人風似的推開門衝了出去。
“什麼人?”
那人高喊了一聲。
時沐笙已經鑽進了車裏,她捂著臉,聲音帶著顫抖:“時湛,開車。”
車子應聲啟動。
與此同時,陸瑾珩也聽到了聲音,跑了出來。
“剛剛離開的是什麼人?”
“一個女人。”兩個人工作失職,七嘴八舌的解釋著:“長頭發,穿著一件白色的睡衣,看著跟鬼似的,魏總,那個女人是誰啊?”
話音未落,陸瑾珩陡然拉開門,跑了出去。
車子裏灌著風,時沐笙手指哆嗦著,滿身冷汗被冷風一吹,她立刻冷冷的打了個哆嗦。時湛從小鏡子裏看到時沐笙的眼睛紅紅的,便問道:“你看到了什麼東西?”
時沐笙捂著臉:“時湛,我現在不想說話。”
時湛不問了,繼續開著車。
時沐笙隻要一閉上眼睛就是地下室那個穿過琵琶骨被掛起來的男人,以及他最後咬舌自盡的的場麵,一大團血肉從他嘴裏落出來,簡直猶如噩夢。
時沐笙攏了下頭發,拚命的眨眼,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點。
“我沒事。”
她笑了笑說,拿出手機打算給言蔚熙打個電話,這個時候,她需要聽一聽她的聲音,才能把她從十八層地獄拉到人間去。
然而剛剛翻到言蔚熙的電話號碼時,時湛冷不丁的來了一句:“我們的後麵跟的有人。”
時沐笙手一顫,手機差點落下去。
她看了眼後視鏡,隻見一輛黑色的車風馳電掣的跟在他們的後麵,不用說,是陸瑾珩。
時沐笙心中亂成一團亂麻,他跟過來幹什麼?難道是發現了?
想不出來,索性不想。她拉緊安全帶,對時湛說:“別回家了,開快一點。甩掉他。”
麵對時湛,她有一種很鎮定的安全感。就像現在,對時湛的安全感遠遠大於陸瑾珩,即使他開著的速度很快。風聲如同刀刮一樣從耳畔掠過,時沐笙依然很平靜。
她甚至很困,就著車子晃動的時候,躺在後座上,隻用了幾秒的時間,迅速的睡著了。
時湛回頭看了一眼,他悄無聲息的把油門拉到最大,車子像是一道閃電,一路疾駛。
陸瑾珩追了半晌,沒有追上。
時沐笙聽到有個人在天空罵自己,該沒心沒肺的時候仿佛天塌下來都砸不死你,該精明的時候卻偏偏要白癡。
就好比現在,也忒沒心沒肺了點兒。
後麵綴著一個陸瑾珩,遠遠的跟了一路,時沐笙躺在座位上,睡的天昏地暗的。她的手機嗡嗡震動,時湛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拿了起來。
按下了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