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們所去的方向,赫然是回到A市的那條路。
這句話一說完,陸瑾珩的眉頭就緊緊的皺了起來:“難道出了什麼事情?”
這邊話說著,張聞舟拿著牙刷,滿嘴泡沫從隔壁走了過來:“瑾珩,你這裏的門怎麼沒關?這破酒店連個熱水都沒有……哎喲,小荊,你怎麼在這裏?”
十分鍾後,荊啟開著車,張聞舟和陸瑾珩坐在後麵,一起回到了小漁村裏。時沐笙躺在床上,她閉著眼睛,看樣子睡的很不安寧。陸瑾珩摸了摸她的臉,時沐笙立刻醒了過來。
她眼睛中帶著困惑,有些濕漉漉的水汽。睫毛被水光黏成一簇一簇的,陽光落到她的眸子裏,幹淨的仿佛三月的溪水。
“陸瑾珩。”
她一直連名道姓的喚陸瑾珩的名字,鄭重其事的,一字一頓,咬字清晰。有一種兩人之間的儀式感。
僅這三個字的音節,便撥動陸瑾珩的心弦,他心中微微一顫。都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帶著溫柔互相喚對方的名字,便是彼此最動人的情話。
時沐笙掙紮著坐了起來,陸瑾珩扶著她,輕輕揉了下眼睛,再三確定自己不是再做夢或者是出現了幻覺,用力的抱住了陸瑾珩。
這個懷抱緊緊的,她的身體發著抖,最難得是失散又相逢,時沐笙情難自抑,肩胛骨抖的仿佛要生出一雙翅膀來。她眼淚盈在眼眶中,卻沒有落下。
“你回來了。”
不是問句,而是肯定。
“沐笙,我們該走了。”
陸瑾珩拍了拍她的肩膀,用大拇指輕輕揉了下時沐笙的眼角,那將落未落的眼淚就落了下來,被陸瑾珩輕輕吻了一下,如同蝴蝶停靠在花蕊中,僅頓了一瞬,時沐笙便破涕為笑。
“去哪?”
“張耀改變了路線,我猜應該是發生了些事情,我們現在出發的,在明天清晨,應該可以碰到他。”
“好。”
走這一遭的初衷就是為了阻止李複,如今耽擱這麼久,是時候出發了。
小漁村沒有現代的遊艇,隻有一艘大船,被陸瑾珩花重金買了下來,張聞舟心疼的直歎氣:“太貴了,瑾珩,此行的經費所裏隻能報銷一部分,再多的話……”
難為這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還想到報銷經費,時沐笙精神好了些,和張叔叔打趣道:“那可怎麼辦,我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完全是為了幫張叔叔你的忙才會走這一趟……如果你都不報銷的話,那我們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沒地兒說理啊!”
張聞舟汗顏,哈哈哈的賠笑:“哪裏哪裏,你們放心,我就算是砸鍋賣鐵也補上你們的錢頭……若是還不起,就叫張耀這個王八蛋給你們做終身苦力,他身強力壯,拿來做個小廝用用還是可以的。”
“不要張耀。”
陸瑾珩淡淡的說了一句:“隻要錢。”
他說完就跳上船,惹得張聞舟仰天長歎,這麼久的水路,仿佛走的每一段都在燃燒他積攢多年的老本兒,心驚膽顫了許久,在天黑之前,這股憂愁的情緒很快被另一種心驚肉跳給衝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