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訂婚了,對象肯定不是她。
唐燕婉瞪大眼睛,隨即彎起眼睛笑起來,把驚愕與失落深深地藏在那笑容之下。
“你要訂婚了,來找我幹什麼?”唐燕婉勾著他的脖子,“最後的狂歡?”
駱珩的唇線拉直,晦暗不明的眸子,深不見底。
“你想要最後的狂歡,但我不想!”
“不是最後。”他看到唐燕婉張牙舞爪的樣子,低頭封住了她的唇。
她的每一寸肌膚都被他開發過,她也不再像六年前那般稚嫩。他為她瘋狂,為她著迷。
六年來,除了她,他沒有別的女人,更沒有女朋友。
唐燕婉沒想過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在自己身上實現,隻是沒想過相伴六年的人,突然與她劃清界線。
父母嫌惡她,外婆離開她,最後他也與她劃清界線……
她以為早就疼到麻木的心感覺不到疼,可明明在瘋狂中,她卻保持著清醒,清楚地感覺到撕扯的痛感,在心底蔓延開來……
在他第三次釋放後,她也累得幾乎要馬上睡過去,但她強撐著站起來,從櫃子裏拿出衣物。
她的手被駱珩按住,“這間公寓已經過戶到你的名下。”
“不必。”唐燕婉推開他,“既然你有婚約,咱們就此別過,再見就是相見不相……”
唐燕婉突然被他按壓在衣櫃上。
駱珩瞪著她,眼睛充血道:“我有婚約,影響你什麼?”
“嗬……”唐燕婉眼神冷冷的,“駱珩,我不做第三者。”
“不做第三者,你非爭個名分?”駱珩眼裏的神情也漸漸冷下來,“除了名分,我什麼都能給你。”
唐燕婉狠狠地推開他,揚手就打,手卻被抓住。
但唐燕婉眼中的淩厲分毫不減,“我跟了你六年,我可爭過一分?當年你幫我,後來你養我,我以為咱們是各取所需!你現在訂婚了,我也有我的尊嚴!”
駱珩抿著嘴唇,雖然不動聲色,但眼中的凶光似乎要殺了她。
唐燕婉故意露出譏笑來,“還是說,在這場交易裏,你動情了?”
說著,唐燕婉猛地甩開駱珩的手,飛快地套上一件衣裙,衝出門。
唐燕婉強撐著一口氣,出門,上車,跑回學校。
小長假,加上快到實習,寢室裏沒一個人,剛一關上門,她感覺所有的情緒都壓上來。
唐燕婉把藏起來的紅酒拿出來,這是準備在他生日那天打開的紅酒。
這一夜,她自己一個人幹掉它。
她呈“大”字狀,躺在床上。
酒精阻止不了席卷過來的孤獨感。
六年前,她哆哆嗦嗦地到鎮上的度假村。聽說那裏的人,都是有錢人。
外婆病的很重很重,她需要錢。
正好遇到某人,還隻是二十歲少年的他,被朋友嘲笑沒有過女人的處男,遇到了慘兮兮的她。
唐燕婉在經曆淒慘的第一次之後,從少年那裏換到一萬塊錢。
可當她回到家中,想把外婆送到醫院的時候,外婆已經涼了。
唐燕婉把身體蜷縮成一團,她想阻止回憶湧上來,可酒精的作用下,腦袋不受她控製,回憶不斷地湧現。
她再次找到那少年,少年帶她離開那山溝溝。他把她圈養在身邊,供她吃喝,給她穿住。
唐燕婉扣著手指,她多希望,多希望這樣的日子永遠過下去。
夢裏,她又看到外婆。外婆在夕陽下,編著柳筐,唐燕婉坐在旁邊跟著學。但她手腳笨拙,不僅沒有外婆編的好看,還經常紮手。
手指太疼了,把她給疼醒。
唐燕婉這才發現,昨天她把手指扣壞了。
外麵天已經大亮,唐燕婉簡單地貼上創可貼,精心打扮自己一番,她看看鏡中的自己,除了昨天飲酒過度,眼圈有些腫之外,一如他喜歡的那樣明豔動人。
她打車去齊朗大樓,在那裏,還有一場麵試等著她。
豔麗的麵容,加上國際品牌的職業裝,讓唐燕婉在麵試者中顯得十分惹眼。駱珩養她時,對她十分大方,身上的衣服全是高檔貨,這件是她衣櫃裏最低調的一件。
“這是來麵試嗎?她不是來選美的吧?”
“別說了,萬一她是哪個高層養的三兒,你的話被她聽去,豈不是斷了自己的後路。”
那兩人的話和譏笑聲同時傳入唐燕婉的耳朵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