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字瞬間又讓司徒漠狠狠地擰起了眉,闇隻得硬著頭皮低頭不做聲。
半晌之後——
“繼續說!”冷冷的三個字如冰棱往闇的身上打下去。
“是,主子!”早已經曆無數冰霜的闇異常冷靜地回著,“在那之後,玥妃娘娘假裝被燒死,而後被李府的人送出去,抬到了當地經常安葬屍體的山……”
“停一下!”擰著眉的司徒漠聽著聽著忽地揚起一隻手,驟然將他的話打斷。
闇立刻止住了開合的嘴,恭敬地低頭。
“你說她假裝被燒死?”司徒漠疑惑地問著。
“回皇上,正是如此!”闇答道。
“朕記得你之前說她即便有人花重金將她贖出李府,她也不肯出去,為何那時卻要裝死以逃出李府?”司徒漠沉聲問著,前後矛盾的說辭任是誰都會將之懷疑。
身形頓了頓,闇立刻回道:“請皇上贖罪,屬下不知。隻是屬下當麵查問過那個探過玥妃娘娘脈搏之人,娘娘當時確實確無生命跡象。”
聞言,司徒漠微微沉吟了起來。按照闇的說法,蘇曉玥留在李府肯定是有必須留下的理由,可是,大火前後,同是一人,為何突然又改了初衷,竟假裝被燒死離開李府,其中究竟有著怎樣的隱情?無論怎麼說,被重金贖出府總比這裝成私人離府要好得許多,為何她竟選了這種方式?著實是匪夷所思!
良久後——
“那之後又如何?”司徒漠平板的聲音又揚了起來。
時刻準備著的闇沒有遲疑地立刻回道:“之後便如主子和屬下所見,玥妃娘娘帶著那個小鬼直往皇都趕,此後之事,主子便走知曉了。”
“隻有這樣?”聽到如此簡潔的回答,司徒漠又是疑惑地問了起來。
這回,闇倒是愣了愣,隻因這種情況是第一遭。以往他若是將事情調查得很詳細,主子從不會多有疑問,如今卻是懷疑了他的能力。想來,果真是關乎玥妃娘娘的事情,主子都是這般緊張。
沒有多停頓,闇忙壓低頭回道:“回主子,正是這樣,請主子明察!”
似乎也是覺察了自己的略微失態,司徒漠立刻平整了眉宇,目光又回複一派冷清。
“朕知道了!”毫無溫度的聲音跟著飄起。
此時當然不是闇該說話之時,他仍隻是靜跪著。
又過了一會兒,司徒漠的低沉的聲音滿帶嚴厲地飄起了。
“那個小鬼的身份可曾查清楚?朕給你的時間已經夠充裕的了,不要再跟朕說沒有眉目之類的話!”一字一字敲在名為黑暗的牆壁上,回蕩著屬於夜的聲音。
“回主子,屬下不辱使命,已查清他的身份!”闇亦是肯定不已地回答。
“說!”簡潔的一個字,透露司徒漠的諸多不耐,他想知道究竟蘇曉玥的身上究竟還藏著些什麼他所不知的秘密。
闇立刻毫無幹淨利落地回道:“回主子,他正是醉國兩年前從醉國皇宮失蹤的太子藍棋柯。”
“什麼?醉國太子?”司徒漠聞言又是疑惑地揚聲詢問,足見他的驚訝程度,“你確定消息可靠麼?”
“屬下不敢出錯,絕對是醉國太子無疑!”闇恭敬地回著,聲音晴朗,信心滿滿。
醉國太子?鳳棲皇朝最大的商賈?她竟與他們有牽連,那麼她的身份會簡單麼?如今她既與兩個國家有關係,那是否又與龍越皇朝有所關連?
一層層疑雲隨著闇的彙報而將司徒漠的心包裹起來,第一次,司徒漠如墜雲霧,隻因為一個人的身份。
點了點頭,司徒漠順著自己的心意又問道:“既然她與鳳棲與醉都有關係,那麼,她是否又與龍越有何關連?”
“這……”聞言,闇立刻皺起了眉頭,眼中微帶懊惱,他確實未曾想到這層。“請主子恕罪,屬下未曾如主子這般深慮。”
聽到他的話,司徒漠冷冷一哼,“罷了,如今朕既給了你提示,你總該知道從何處著實查起。不過,這回,這件事便交與你手下的人去處理。今日起,你暫時回到宮中於朕左右,宮裏尚有些事情需由你親手處理。”
“是,主子!”收到命令,闇自當低頭回答。
司徒漠淡淡地回了一句之後,便揮了揮手,“若無其他事,你便暫先下去休息片刻吧!”
“是,謝主子體恤!屬下告退!”
隨著闇的聲音飄起,司徒漠隻淡淡地應了一聲之後,便緩緩地閉上眼睛想自己的事情,方才突然出現的身影亦再片刻之間消匿得不見了蹤影,鳳和殿中又是一派寧靜,隻聽得司徒漠有力的呼吸聲。
時間悄悄過去,日頭又是偏西了,火紅的太陽掛在西邊的天空,後宮中又開始鬧騰了起來,又該是準備晚膳的時辰了。
隻是,這後宮中哪裏都熱鬧,惟獨天啟宮的齊眉殿顯得冷清幾分。
伺候蘇曉玥的幾個宮婢又聚在了蘇曉玥寢殿的門口,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