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自然是抓刺客無果而終,但是對於幾乎一夜未睡的蘇曉玥來說,除了想那理不清的事情,還有一件事她稍有放在心上。
“難不成你昨夜與那刺客徹夜長談了一番?”
不自在地用過早膳,打點好行裝後,隊伍再次出發。蘇曉玥又與藍傲天兩人同車了。隻是看他一上馬車,隻稍微寒暄了幾句便闔眼,一副打算小睡的模樣,蘇曉玥不禁心生疑惑。認識眼前這個男人也有些日子了,倒是從未見他這副模樣過,仿佛經過了徹夜鏖戰,雖戰勝卻精力損耗巨大。如此,讓她不得不這樣懷疑。
“什麼?”藍傲天闔上的眼瞼微微掀開,隻露出一條細縫,微眯著眼,像半睡半醒之間的狀態,卻又像是對他人的審視,“你怎會做如此猜想?”
看著那對陽光下微現綠光的眸子,蘇曉玥很快注意到,此時的藍傲天說話不再像之前那般帶著或玩味或諷刺的笑,竟是臉色一點未動。她當下心有所悟。
“昨夜有刺客入侵,國主您不知曉麼?”蘇曉玥微揚著唇角。
“我自然知道。”藍傲天毫不猶豫地回著,雙眼依舊保持著半睜半閉的狀態,“最後仍是沒有抓到不是麼?”
聞言,蘇曉玥心頭已了解了些許。從他那漫不經心、毫不將那刺客放在眼中的神態看來,他做完或許早已見過那個“刺客”,亦或者說他原本便與那“刺客”“交情”不淺,否則,昨夜,那個“刺客”也不會滿是激動地與她提及醉國皇後早已被廢之事……
想到這裏,蘇曉玥的頭莫名地有些痛起來。話說,原本她隻是想簡簡單單地過自己的日子,為何她卻還得如二十一世紀的她一般廢那麼許多的心神呢?
“據說是如此。”蘇曉玥淡淡地接下話茬,“隻是,國主您一點兒不擔心麼?”
“擔心什麼?”藍傲天微一樣眉。
蘇曉玥輕笑地吐字,“自然是臣妾。臣妾可是國主的皇後,昨夜有刺客侵入,國主卻不曾在側,豈非說不過去?”
隻一句,藍傲天臉上那兩條細縫便撐大了,甚至連嘴角也勾起了笑,“怎麼?莫不是皇後你昨夜害怕了?”
“那是自然的!”蘇曉玥說著,“臣妾可是第一次遭逢刺客,豈有不害怕之理?”
聽著她的話,藍傲天的睡意頓時全失,喉間溢出了笑意,“是麼?本國主可真是錯過了!”
他錯過了麼?不,他一點也沒有錯過,正在寢室外的他正巧將她與那“刺客”的話聽了個全。原本他確是有事離開,甫聞府中有刺客潛入,他便停止了之前會話,趕忙往她的寢室趕去,誰知才到門口便聽了裏頭的她道了一句“本宮無礙,要抓刺客到別處去”。他雖不全知她性子,卻也覺出此話不是她平素的語氣。於是,在眾人皆拎著兵器往別處而去時,他卻在門外將裏頭的談話聽了個清楚,直到最後那人離開,而後他再追過去……如此一宿,他便是這樣度過了。
“不過,話卻說回來,”藍傲天笑著,向與自己對坐的她微微傾身,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溫厚的呼吸打在她的玉肌上,“本國主怎麼看你都不像是會害怕之人。”說話之間,他緊緊的盯著她那雙冰冷、漠然的眼,將她眉間之間的神態一一盡收眼底。如此玉人,實難讓人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