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曉玥表現出她的冰冷無情之後,男人終是掛上了一臉的神傷,似乎是太過傷心,站起身後,他便一麵叮囑著讓她好好休息,一麵走了出去,不再看她。
蘇曉玥看著他的背影,轉頭,淡淡地一閉眼,而後迷迷糊糊地陷入睡夢。再次醒來已是一個時辰之後,而這一次卻是被另外一個聲音驚醒的。
緩緩地睜開眼,蘇曉玥豎起了耳朵,睡夢中響起的聲音此刻異常清晰。頓時,她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身子亦頃刻僵直了,腦中拉響了警報——蛇!
不敢置信地再細細地聽去,她完全肯定了,是蛇,沒有錯!
她蘇曉玥天不怕地不怕,可偏偏隻有這一種生物讓她無法淡定。
聲音越來越近,毫無疑問,是一點一點地朝她而來的!
蘇曉玥僵硬地躺著,一動也不敢動。
隻是,即便是這樣,那令她全身僵直的聲音依舊是“堅定不移”地朝她而來了,從床沿,然後是身上的蠶絲被,那冰涼的觸感穿透被子直達她的骨子,再來便是——她的臉!
她猛然地睜大眼,目及眼前所見,頓時感覺所有的呼吸都被奪走了——天!一尊超大的蟒蛇正吐著紅色的長長的信子死死地盯著自己。
此時的她真的很想閉上眼,隻是那睜開的眼卻無論如何都不再聽自己使喚,直勾勾地回視那雙冰冷的眼。
那晃動的信子一點點地朝她靠近,而後——舔過她的臉?之後,竟然是——退開,回到原位繼續盯著她?
蘇曉玥的腦子此刻一片空白,現下是怎樣的情形?這條蛇莫非是認識她這個身體的主人,那個已經死了的蘇曉玥?
一人一蛇以極為詭異的姿勢僵直著,隻是,半晌後,這條蛇做了一個蘇曉玥打死也想不到的動作——它竟然滑過蠶絲被從她的側麵溜進了被子,而後盤旋著在她的腦側!
此時的她已不是無法呼吸所能形容的了,心跳在那一刻瞬間停住。
她瞪了大眼睛,紋絲不動地躺著,感受著身側的冰涼和蛇的安逸,頓時有了想哭的衝動——為什麼她會碰上這樣的事情?
有多少人能經受住這樣的煎熬她不知道,她隻知道此刻的她恨不得真就死了,亦或者有那麼一個人能突然出現地將這蛇趕走了。
正這樣想著,腦中忽地跳出司徒漠的臉來。心頭猛然一駭,她不禁抽了一口氣,為什麼在這樣需要幫助的時候,在她最最脆弱的時候,她竟然會想起那個男人?那個奪去她身子的男人?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一切安然無恙。而蘇曉玥亦感覺腦側的蛇似乎是過分的安靜,無一丁點要與她“為敵”的模樣。
心終於稍稍地放下了一丁點,她開始試著慢慢地坐起身來,起碼她得遠離這條蛇,她可從來沒有想過讓一條蛇睡在自己的身邊。
她一麵斜眼盯著蛇,一麵小心地、輕輕地、一點點地伸出手放到被子上,而後小心翼翼地扯動被子……
忽地,她的動作停住了——蛇又動了!它抬起了身子,信子瘮人地吐著,而後慢慢地又朝她靠近,信子再次舔過她的臉頰,而後冰涼的身子從她的頸子爬到胸口,一直到她的肚子,最後,歸於寧靜。
——它竟然停在了她的身上!
蘇曉玥瞪大了眼睛,司徒漠的臉無比清晰地呈現在她的腦海中,為什麼偏是在她需要他的時候,他不出現?
然而,這時的蘇曉玥卻忘了,這裏除了她,這條盤旋在她肚子上的蛇之外,還有一個更為便捷可以救她的人。在她正想起司徒漠之時,他已出現在了門口。
他是端著一碗湯藥回來的。她的傷雖不算嚴重,塗了膏藥,再多休養幾日便沒事,藍傲天並沒有下重手。隻是,他卻見不得她多痛苦一些,於是即便是傷心她忘記了自己,他也不曾忘記要為她熬藥。
剛到門口,正想推門而入,卻發現門竟開了一條縫。頓時他的眸光一厲,一揮手,門便大開,帶著悲慘的晃動聲和碰撞聲。這一道聲驚嚇了床上的一人一蛇。
聽到聲音,蘇曉玥自然是下意識地往門口望去,頓時眼中閃現了幾分驚喜。她都忘記這裏還有這樣的一號人物。驚喜如她,立刻變張,“……”訝然無聲。這是的蘇曉玥才想起,她壓根不知對方的名字,世界上有這樣悲慘的事麼?明明自己深陷危險之中,眼前又有一個人可以相救,她卻因為叫不出對方的名字而一點點淪陷危險。
不過,幸運的是,對方是一個在乎自己的人,這便勝過一切了。
男人擰眉大步走到她的麵前,放下湯藥,他便一臉凝肅地問她:“方才有人進來麼?”他記得自己離走時是關上了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