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桃花驚呼一聲,墨漬頓時飛濺至桌麵。
蘇曉玥抬頭,以微冷的目光瞥向她,桃花這才驚覺自己的失態,忙是跪了地去。
“奴婢有罪,請娘娘責罰!”
看著她慌張的樣子,蘇曉玥皺了皺眉,而後冷聲道:“好了,沒你事,下去吧!”
“娘娘?”桃花有些詫異,怎麼自己犯了錯,主子卻不責罰,她明明感覺到自家主子身上凜然的殺氣。
蘇曉玥冰冷的聲音有些不耐煩,“還不下去?倒真是要本宮罰了你去浣衣局麼?”
聞言,桃花聲音一窒,忙是謝了跟前的主子,帶著幾分惶恐地走了出去。
才關了門,守在門口的燕子便湊了過去,“桃花姐姐,你怎麼出來了?娘娘她不需要姐姐伺候了?”
桃花看了看一臉單純的她,又轉頭看了看朱紅色的大門,不免歎起了氣來,“我做錯了事,娘娘責我出來了。”
“咦?”接下桃花的話的是正巧端著一碗湯藥走來的海棠,“桃花姐姐伺候娘娘向來仔細,怎麼會犯了錯?”
抬眼瞅了瞅海棠碗裏的湯藥,桃花才淡淡地開口,“還不是為了皇上好些日子沒來咱們娘娘這裏的事兒。我原是為了娘娘不平,誰成想娘娘卻是那般不放心上,我……”
“這原也不怨桃花姐姐,”海棠有些苦惱地盯著手上的藥,有些出神,“皇上當真是好些日子沒來了,原先娘娘那般地受寵,如今卻這般光景,宮中看笑話的人本就多,娘娘卻是那副模樣,確實讓人著急。隻是幸好,皇上仍是關注娘娘的身子,特意囑咐了禦醫不可斷藥……”
“是啊,衝著這點便可知皇上還是將娘娘放在心上的。娘娘並未失寵不是?”
“桃花姐姐說的極是,”燕子忙是對著桃花點頭,“娘娘的美貌世間獨一無二,無人能出其右,皇上必不不會舍得下的。”
“……隻是,話雖如此,可如今,自那雲妃娘娘入宮之後,皇上便是夜夜宿於冷妃殿中,若非近日前朝事多,隻怕這情況會繼續下去也說不定呢!”桃花幽幽地歎氣。
“前朝?哎,是呀!”燕子喃喃地念著,“不過話說回來,最近這陣子究竟是怎麼了?偏生有那麼些勞民之事?”
“這——”聲音倏地低了幾分,“聽人說,許是朝堂不安征兆,隻怕是有亂了。”
“亂?”桃花驚詫地捂著嘴,“這……”這聲音,明顯是慌了。
沒有回應,燕子和海棠的眼底也淨是驚慌。
許久,海棠才略帶哭腔地開口,“可我家中還有娘親和弟弟呢……”
“……爹爹、娘親和哥哥也盼著我出宮的日子。”燕子的低喃。
這樣一股子透著悲傷的氣息愣是被感覺靈敏的蘇曉玥捕捉到了,當下不由得有些怔愣。——難道真的要發生什麼大事了?
那麼,前朝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竟讓司徒漠連蘇曉玥也不大顧及得上了?
“皇上,不能再容忍下去了!”
彼時,上書房內便是鏗鏘有力的憤怒之聲,說話之人一身武將官服,凜然氣勢可見一斑。
“沒錯,皇上,決計不能如此再相容忍,否則國之將亡!”一旁有人附和,卻是不曾見過戰爭場麵的白麵文官。
接下來,自然又是些相類似的附和之語。前方一人端坐的司徒漠卻是嘴角帶著冷笑地掃過眼前個個似滿臉憤慨的臣子,一言未發。
終於,大臣們一人輪了一句之後,卻見英明的皇帝陛下非但未曾說一字,反而臉色愈加陰沉,頓時再沒人敢多說一字,皆是戰戰兢兢地冒起了冷汗。
耳旁終於清靜的司徒漠挑了挑眉,“說完了?”冷冷的聲音有些輕飄飄的感覺,卻莫名地讓人從腳底生出恐懼感來,好幾個大臣的臉上都呈現出了些許的蒼白。
“皇上,還請您定奪!”這樣的場合,斷然是少不了當朝太尉,而此時,最能開口的也隻有他。
聞聲,司徒漠冷眸微轉,“太尉大人以為如何?”
“臣惶恐,”蘇世彥低了低頭,“臣以為鐵龍將軍所言甚是,攬月皇朝不可被人白欺了去。”說話聲煞是義正言辭。
上書房內唯一一位身著武將官服,亦是方才聲音最大的人一聽太尉大人竟提了自己的名字,當即神情更是一凜。
司徒漠將這場景看在眼底,寒光在眸低一閃而逝,旋即又是慣常的冰冷,“不過是蠻族而已,蘇愛卿當真以為有此必要?”
“皇上,攬月皇朝大好疆土豈容他人踐踏?”蘇世彥微抬身,雙目直視司徒漠,朗聲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