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愚隻覺得司徒漠的眼神詭異得緊。自然,那明顯的敵意是不容忽視的,正如他自己看他的眼神一樣,隻是,那透露出的濃濃的嫉妒又是怎麼回事?他還嫉妒他司徒漠居然能若無其事地在她的房間裏,他竟然比他顯示出的嫉妒還要強烈,真是好笑!
“閣下不也如此?”沈若愚冷聲相對,心念一動,他不禁要怪起蘇曉玥來,竟然真對他們下手,而且居然還是瀉藥加上不知名的藥物,若非他自己能配製藥,隻怕也沒有那麼快好。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司徒漠和藍傲天卻比他還要快,如此顯得很沒有道理,他向來相信自己的能力,除非——她給他們下的藥是不一樣的。
尋思著,他便轉頭望向蘇曉玥方才離開的門口,目光深邃。
此時,司徒漠的臉色已是變三變了,他哪裏還能容他這樣的眼神,無論是藍傲天也好,眼前的沈若愚也罷,他們對她的心思早已成了他心頭的一根刺,恨不得立刻便拔了去。
“青城公子如此入一個女子房間,不覺得很不妥當麼?”司徒漠陰冷的目光閃動,嘴角是冰寒的笑。
沈若愚聞言緩緩地轉過頭,對上司徒漠那狠戾的殺氣,頓時冷笑,“這個問題,閣下是否該先問問閣下自己?”
“是麼?”司徒漠冷哼,“閣下是不是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本就是朕的妃子。”
沈若愚瞬即冷笑,“小玥回來你再問問,她可認?”
“不論她是否承認,那本已成事實。”司徒漠並不相讓。
沈若愚眸光一暗,閃過殺機,“真是可笑!即便天下人都相信,即便你認定,若她不認可,你又奈她何?況且,如今她已在你的後宮中身中劇毒至此,你竟還有臉說她是你的妃子!司徒漠,你配麼?”
一句話戳到司徒漠的痛處,然而他隻是眸光微暗,雙拳在袖中緊握,抬眼便是更深的冷意,“即便是我司徒漠不配,你難道覺得你就配?至少我能讓她在我的身邊待著,你能麼?”
“若非你的強迫,她又怎可能在你的身邊?”沈若愚咬著牙道。
司徒漠卻笑了,“我強迫了又如何?你也強迫她試試?你以為誰的強迫都能讓她屈服?”
“你……”沈若愚頓時失語。沒錯,即便是他強迫,以她隻肯玉碎不為瓦全的性子,隻怕是傷了她自己也不會肯多留在他的身邊多一刻鍾。可眼前的司徒漠卻真真實實地讓她待在了他的身邊那麼長時間,這一點,他沈若愚的確做不到。隻這一點,他便輸了。
“司徒漠,你覺得很驕傲?”一道陰冷的聲音在沈若愚無語的間隙幽幽地傳來,攜著那隱隱的怒火,教人全身都動彈不得。
司徒漠僵住了,連眼底的那抹得意也沒有及時地收回。他沒想到他這話被她給聽去,很明顯,她怒了。
沈若愚眼見著司徒漠的神色大變,心底驟然舒服了許多。很好,總有這麼一次,老天爺是站在他這邊的。
轉過頭,他靜靜地看向換了一身著裝走進來的蘇曉玥,感受著她那滿身的冷氣。第一次覺得她這樣也不錯。
好一會兒,司徒漠才整理好臉上的表情,緩緩地轉過身看向門口立著的那道窈窕身影,目光微動,“曉玥……”
“不知道堂堂的景孝皇帝還想說什麼?”蘇曉玥看似隨意地斜倚在門上,冷冷地盯著司徒漠那雙漆黑的眼,像是要將他那雙眼給穿出兩個洞來,“想炫耀一下自己身為君王的權勢是多麼得通天?還是想炫耀一下自己對女子用強是多麼得得心應手、如魚得水?或者還是想炫耀一下越是麵對反抗越是興奮異常得變態?要麼,還是想炫耀一下自己是百毒不侵?若是最後一個,小女子絕對會讓閣下痛痛快快地玩個痛快,如何?”
說到最後,蘇曉玥的眼睛似陷入了一陣瘋狂之中,那原本被陽光照射的房間似乎瞬間就被籠罩在冷氣之下,讓人頓生窒息之感。
司徒漠隻覺自己像是被那雙染上了如血般鮮紅的眼給狠狠地扼住了喉管,想要發出聲音而不能,於是,他隻能怔怔地盯著她,看著她,感受著她的氣息。她的憤怒讓原本隻是穿了一身素衣的她瞬間像是罩上了滿身的麗服,光彩耀人,讓人移不開眼睛。他當然知道現下不是欣賞她姿容的好時候,可偏就無法自已。
另一邊,沈若愚的心思完全是比司徒漠要單純——單純地隻欣賞她難得的在他的麵前對司徒漠露出那鋒利的爪子,還有那滿麵的光彩照人的怒顏,此時的她與平素冰冷的模樣相比,更見風姿,讓他滿心都印上了她的這張臉,怕是下輩子也難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