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玥笑著點點頭,“很好!”
蘇冥澋一愣,眉頭輕皺,心中頓時有不好的感覺,“你這話是何意?”
蘇曉玥卻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勾了勾唇角便繼續道:“世人都隻識得這張臉,若是我說這張臉並不是我的呢?”
“你、你究竟想說什麼?”蘇冥澋瞬時臉色大變。
“我不是說得很清楚了麼?”蘇曉玥依舊笑靨如花,低頭便是悠然自在地喝自己的茶。
“你不願與我回去便罷,卻為何謅出這樣的話來?”蘇冥澋感覺自己的心還在不規律地跳著,他無法消化蘇曉玥方才說的那些話。他向來是相信直覺的,這一回,他的直覺很明白地告訴他,雖然她麵帶微笑,但她說的話卻是起碼有九分是真的。而這也正是他無法接受的——若是按照她所指,那麼眼前的她究竟是誰?而他那個妹妹又在何處?他並不是不懷疑眼前之人的身份,隻因著由他所探聽到的消息來看,她的性格與他所識的那個妹妹相差太多,或者該說基本上隻有分屬兩個人才是正常的。所以他才會慢慢地觀察。而阻撓他認定她是另一個人的關鍵性因素就是她的那張臉,雖說人皮麵具是一個不錯的方法,可是,做得再好的人皮麵具也有它的弊端,長時間地戴在臉上總會出現破綻。可眼前的女子的麵容,卻是半分破綻也找不到。所以,這要他如何相信?
“看來閣下是非得認我這個妹妹不可了?”蘇曉玥挑了挑眉,並不對他的疑問作任何的回答。
“你原本就是我蘇氏族人,是我的妹妹,這是無可爭辯的事實。”蘇冥澋這話是說給蘇曉玥聽,也好似說給他自己聽。即便麵前之人真正不是他的妹妹,隻要她還帶著蘇曉玥的麵具,她便逃不脫成為他妹妹的命運。
蘇曉玥聽著他的話,初時還帶著幾分笑意,到後來,卻是半分笑意也無,麵色如沉,冷眸如冰,就那樣靜靜地盯著蘇冥澋的那雙眼,半晌沒有開口。此時,她的心裏再清楚不過,這眼前之人,還有他口中口口聲聲所說的“蘇氏一族”,隻怕是想起了她蘇曉玥的用處。心忖著,她心裏不禁要對那死去的蘇曉玥搖頭歎息,好在此時占據這身子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她。
身為鳳棲皇朝皇商蘇氏一族的繼承人,蘇冥澋可謂是閱人無數,可對麵那刺過來的目光卻是他從未經受過的,他既是一族未來繼承者,長居上位,從來都隻有他以銳利的目光盯著別人,何曾像如今這般?
而她這樣的眼神竟也讓他無法直視,仿佛它能看穿他的內心,洞曉他所有的想法一般。瞬時,蘇冥澋隻覺自己的喉嚨一陣幹渴,不容多想,便舉手仰頭飲下一杯茶。
蘇曉玥將他的反應看在眼底,心裏不禁冷冷發笑,這顯然是心虛之人才會有的表現,看來,這人倒不是看起來那般的自信力強大無比。
“既然你要認定,我想我便是再勸也沒有用了。”蘇曉玥爽性地揚了揚眉,便狀似略顯在意地說道,“行了,既然話都到了這個份上了,你便把找我的理由與我說道說道吧!”
聽到她的話,蘇冥澋有幾分詫異,不過,很快便鎮定了下來,定定地看著她說道:“我方才已經將理由與你說過,你是我的妹妹,是我蘇氏族人,自然是要回蘇家的。”
“這位公子,難道之前我說的話你都沒聽到?”蘇曉玥冷冷地開口,語中滿是諷刺。
蘇冥澋一窒,觸及到她諷刺味十足的眼神,立刻明白她所指的是什麼,心頭不禁又是一虛,卻硬著頭皮道:“你與他們在一起,我自然是鞭長莫及。”
鞭長莫及?
蘇曉玥冷笑,這就是她二十一世紀就感受到的親情的悲涼!若不是她這副麵容尚好,他們蘇氏一族還會記得她?
“我倒是可以理解。”蘇曉玥冷冷地勾著唇角,“卻不能原諒。”
這話立刻激起了蘇冥澋的反駁,顯然,他是不愛聽她任何反抗的話的,“容不能你不原諒!別忘了,你身上流著蘇家的血。”
“這位公子,你非得要一直強調我身體裏流著我不想流的血麼?”蘇曉玥也不懶得維持表麵上的平和,冷下聲便道。
蘇冥澋頓時瞪大了眼睛,臉色一沉,“蘇曉玥,我的妹妹,你可要小心說話!”
蘇曉玥聞言卻是倏地裂開嘴笑了,“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向來如此,而且永遠都沒打算改。”
“你……”蘇冥澋瞪著她咬牙,這人再不是那個任他們揉圓搓扁的小可憐,這般的牙尖嘴利,若真是帶回蘇氏,誰能夠鎮得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