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何音西最難最慘的時候吧,我為了她的事情焦頭爛額。可恨的是,周友成和林竹婚外養子,渣得人神共憤,何音西的父母還在苦苦逼她回家,要她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諒周友成,繼續過日子。
我很擔心何音西會屈服,當年嫁給周友成,她就是因為頂不住家庭壓力。如果這一次她再屈服,她很可能哪天就會因此崩潰了。
為了躲避周友成,我把何音西安排到了錢深深那裏。這是我這輩子做過最蠢的決定,這個決定害慘了何音西,而我更是沒有想到,最後我會死在自己親表弟的手裏。
何音西在錢深深那裏住了一段時間,是那個時候,她和伍雲峰開始有接觸的,我聽她提過幾次,言語裏對伍雲峰隻有感激。
誰能想到,何音西還是被逼得回到了周家,因為她媽媽死了,她媽媽用這種最決裂的方式將她逼回了周家。
在那座華麗的牢籠裏,她迅速的萎靡,周家上下將她禁錮。我去了幾次都見不到她,她關閉了所有的聯係方式,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她是平安的。
我想,這是她願意的吧。如果這是她願意,我能做點什麼?我做什麼好像都不太好,反而會為她帶去更大的麻煩。
萬般揪心,但那是她的生活,她的選擇,我一直深深明白這一點。
何音西懷孕六個月多一點的時候,我完成了一幅很重要的作品,賺了點錢,我抑製不住內心的喜悅跑去找她。那天,周友成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他勸何音西出去走走。
在我的極力勸說,何音西和我一起出了門。一路上,我都嘰嘰喳喳的跟她說,她偶爾應一聲,整個人恍恍惚惚的。
那天很巧,我帶她去的咖啡廳竟然是伍雲峰開的。在伍雲峰的咖啡廳裏,何音西流產了,我看著那些血從她身體流出來時,仿佛世界末日。
她流產後沒多久和周友成離了婚,淨身出戶,周友成將事情做絕。他藏起了盼盼,極盡可能的汙蔑她。
她的精神世界垮了,我六神無主,慌亂之下我向我媽求救,我媽來了Y城,我們一起照顧她。可她的情況還是持續變壞,她開始吃什麼吐什麼,我和我媽把她送進了醫院。先是Y城的醫院,可一直沒法確診病因。
我在走投無路下給伍雲峰打了電話,他動用了他的人脈,從北京請來了專家。
是那一次,伍雲峰拚盡全力救何音西。我除了守著她,什麼也做不了。她活下來後,我坐在病床旁看著她蒼白的容顏。
我第一次正視自己的內心,我不知道該怎麼定義我對她的感情。毫無疑問,我是在乎她的,這種在乎絕對在友誼之上。我最初的時候是隻想在一個離她不遠不近的地方,看著她快樂開心,我就覺得快樂開心。如果一輩子都能這樣,我覺得這就是我人生的圓滿。可時間淌過後,我越來越讀懂生活的殘酷,我就開始覺得,根本沒有一個男人能做到一輩子不變,何音西沒有可能一輩子都生活美麗的童話裏。
我曾經開玩笑的和她提過,找個風景優美的地方,我畫畫,她做她愛做的事情,我們一起照顧盼盼。聊起這些時,她哈哈大笑,她是真的當作玩笑,我知道。
她死裏逃生後,變得越來越堅強。她不肯長住我家,她說她要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