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小塵呆了一下，他臉上還掛著淚水，揚起頭看向顧九夭。
所以……
娘親生這麼大的氣，是因為……擔心他麼？
當然，小團子可不敢告訴她，父王從來都不會打他，頂多是嚇唬他一下而已。
“我害怕……”小團子垂下了小腦袋，抽抽搭搭的，“每次我犯了錯，父王都會將我狠狠教訓一頓，有的時候，幾天都不讓我吃飯，我餓肚子會哭，他會命人教訓我……若是我被他抓了回去，他肯定會打斷我腿。”
顧九夭的心髒一疼，像是被一隻手給狠狠擰住了。
這麼小的孩子，他怎舍得用如此嚴厲的方法管教他？
更過分的是，餓了他幾天？
“這幾天，你躲在這裏，不許露麵！”顧九夭低頭看著將頭埋在她腿邊的墨小塵，“等我想辦法和你爹交涉，你犯錯了確實該罰，卻不能如此殘暴。”
“哦。”
墨小塵低下小腦袋，他的小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心裏也美滋滋的。
門外傳來了一聲動靜，緊接著響起了敲門聲。
顧九夭急忙就將墨小塵藏在了床底下，這才轉身說道：“進來。”
房門被推開了，慕無清立在門口。
少年容顏清俊秀氣，皮膚白皙，眉目如畫，他的眼眸中帶著清冷，那是陽光都無法融化的冷。
“傷好了？”
看到少年如此狀態，顧九夭就知道這家夥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嗯，”慕無清邁步走了進來，“我來謝謝你給的藥。”
顧九夭給的這藥，確實效果很強，他在塗完之後就好的差不多了。
之前受傷如此嚴重，結果隔了兩日，便能生如活虎。
“哦，好了那就差不多了，你好歹是外祖母的親人，我也不希望外祖母在天之靈會責怪我。”
說起來，這個家裏，除了外公之外，好像也隻有慕無清算是她的親人。
顧昀縱然是她的父親，但……那也隻是血脈上的關係罷了。
“顧九夭！”慕無清抿了抿薄唇，看向顧九夭的目光都帶著複雜，“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以前的顧九夭，隻會給他帶來無盡的傷害。
那些傷害已經讓他，再也不相信她。
顧九夭沒有說話。
她的眼眸清澈明亮，眼底帶著讓他心髒都猛顫的光。
慕無清自嘲的笑了笑：“我記得當初，我來慕家不久，顧青柔的玉佩丟棄了，他說是我所偷，你便信了，讓我在祠堂跪了一晚，後來，顧青柔告訴你，說我偷窺侍女沐浴，你也信了，罰我在寒風裏背著荊條……”
“顧九夭，我不知道你現在要做什麼，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相信你。”
少年臉上的諷笑更甚，就像是在嘲諷自己這些年的一心一意。
顧九夭的心裏明明沒有他，他卻為了最初的那一份溫暖，硬是留在了這顧家如此多年。
望著慕無清臉上的自嘲，顧九夭的嘴角也帶著苦澀的笑。
當初的她，確實太過分了。
無論顧青柔說什麼，她都信了。
甚至因為這些事，多年來都沒有給過慕無清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