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惜隻剩一口氣了。
醫生宣布她已經沒有任何的搶救價值。
她被一槍爆了頭,倒在了美國西雅圖的一棟老房子裏。
房主以她私闖民宅的理由開槍射殺了她,而在美國的法律裏,房主被判無罪。
她躺在醫院裏的第七天,終於等來了自己的未婚夫陸允澈。
她的思路一直都很清晰,隻是沒了語言和行動能力。
簡單來說,她與植物人無異。
這裏能決定她的氧氣管子該不該拔掉的人,隻有她的未婚夫陸允澈。
因為她的父親早在半個月前就去世了,她孤家寡人。
今天的陸允澈有些反常,他在病床前的椅子裏坐下來,眼神始終不看她,一直遊離不安。
南惜不清楚他此時在想什麼,她多想伸出手再摸一摸他的臉,告訴他,自己有多愛他。
可惜,她眼神裏的深情陸允澈並沒有接收到,而是轉過身,朝著身後看去。
門口處,南惜的小媽沈瑜正走進來。
沈瑜很年輕,25歲上下,一身束腰長裙,精致的妝容,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憔悴來。
她在陸允澈身前停下,將手輕放在讓他的肩頭問:“允澈,你決定好了嗎?”
陸允澈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當著南惜的麵,將沈瑜一把拉進懷裏,兩個人吻的難舍難分。
這樣的一幕,驚的南惜許久都回不過神。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切,整個人像是被釘死在床上一般。
她的胸口處鼓跳如雷,卻一動也動不了。
這一刻,憤怒,悔恨,嫉妒,幾乎要將她燒穿。
沈瑜眼神迷離,終於按住了陸允澈胡作非為的手。
她喘著氣說:“你確定要在這裏嗎?她雖然動不了,可萬一腦袋是清醒的呢?”
“管她呢!”
說著,陸允澈將沈瑜緊緊抱住……
……
南惜在病床上目睹了陸允澈和沈瑜在一起的整個過程。
這對於她來說摧心至極。
可除了強迫自己冷靜,她還能做什麼?
陸允澈很動情,結束後,才心滿意足的離開病房,去外麵吸煙了。
病房裏,隻留下南惜和沈瑜二人。
沈瑜站在了病床前。
她說:“南惜,你知道嗎?過了今天,你的一切都將屬於我了。你爸爸的財產,你的未婚夫,一切的一切……”
南惜憋的嘴唇青紫,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沈瑜繼續說道:“那你又知道允澈為什麼一直以來,都不願意碰你嗎?因為他愛的是我!他是為了我才故意接近你的,目的就是想要留在我身邊……”
如果南惜還能動的話,她一定會狠狠的抽眼前的沈瑜。
她的眼睛刺紅,恨不能親手撕碎了這副惡心的嘴臉。
可惜,她做不到……
沈瑜又將無名指上的鑽戒指給她看:“允澈已經答應要娶我了。就在你出事的那一天,他跪下來向我求婚了……”
南惜閉上了眼睛,除了劇烈起伏的胸口在述說自己的憤怒,她多一眼都不想再見這個女人。
如果她沒猜錯,美國這場私闖民宅的局,也一定和他們脫不了幹係。
片刻後,沈瑜終於從椅子裏起身。
她在呼吸機前停下,輕輕的撫摸著上麵的電源開關:“南惜,醫生都說你已經沒有任何搶救的價值了,可允澈心軟,一直都不忍心親手拔你的氧氣管,你說我要不要幫幫他呢?”
南惜猛的睜開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盯著她。
“你想幹什麼?”她在心裏無聲的呐喊。
沈瑜突然轉過身來,勾著殷紅的嘴唇笑了起來。
然後,她慢條斯理的將氧氣麵罩從她的臉上摘下來……
突如其來的窒息感將南惜包圍,她瞳孔裏的恐懼在迅速擴散,呼吸也開始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