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高的樓，跳下去，會碎成多少塊呢？
何瑞東看著下麵，猜測著。
等他死了，這裏也不過隻是多了一灘血，或許，沒幾天還要被環衛工人給衝洗掉，連個痕跡都不會留下。
何瑞東回過神來，樓下的人又聚集了不少，有人那電話打給119，有的人則是在一旁叫喚著讓他快點跳。
但是他還在等人呢，等著那個唯一的妹妹。
真可憐，連唯一的親人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她還有一個哥哥。
何瑞東覺得，可能是樓上的風太大了，所以他都吹出淚花了。
“何瑞東。”唐果恬披著千瑀紀的外套，長發在風中飛舞，“為什麼？”
她沒有想過，何瑞東會這麼極端，他就站在樓頂邊緣的防護欄旁邊，隻要翻身跨過去，人生就畫上句號了。
千瑀紀站在唐果恬的身後皺著眉頭，“你如果被抓了，也隻是判刑而已，還可以活下去，如果跳下去，那就什麼都沒了。”
何瑞東沒有理會千瑀紀的話，反倒是看著千瑀紀，嘴角勾著笑，“千瑀紀，你知道嗎？我真的很羨慕你。”
沒等眼前的兩個人說話，何瑞東自顧自的伸出手，點著手指，“我羨慕你從小衣食無憂，我羨慕你有父有母，我羨慕你家庭美滿。但是你知道嗎？如果不是因為你們千家，這些東西，我用不著羨慕你。”
後麵的話，幾乎是怒吼著說出來的。
樓頂的風很大很大，卻沒能吹散了何瑞東的怨恨。
他從來沒有顯露過自己對千瑀紀的厭惡還有恨。
但是這次，兩個人都因為他的恨意而驚訝，唐果恬抿唇，她沒有想到，何瑞東居然有這麼恨。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唐果恬沒有告訴過千瑀紀何瑞東的事情，章秘書也一直都沒有說，所以到現在，千瑀紀都還是一頭霧水。
他甚至都不知道有何家。
“何封。”唐果恬忽然喊出的名字，讓何瑞東整個人都顫抖了一下，他震驚的看著唐果恬。
唐果恬看何瑞東的眼神很專注，眼底帶著捉摸不透的光。
“你都知道了？”何瑞東一時之間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麵對唐果恬，他看著唐果恬，是不是她也已經知道自己是她哥哥了呢？
恍惚間唐果恬朝著何瑞東的方向走了兩步，“你要是現在直接跳下去了，你對得起爸爸媽媽嗎？”
千瑀紀心髒緊了一下，這裏風很大，唐果恬的衣服都被吹的獵獵作響。
“我……”何瑞東深吸了一口氣，卻吸入了滿腔了冷冽空氣。
唐果恬又朝著前麵去了兩步。
“你別過來！”何瑞東伸手，試圖阻止唐果恬的靠近，“爸爸的墓碑，就在媽媽的墓園裏，在第三排的第五個位置上。”
他們僵持的時間足夠下麵的火警部署好救生墊。
千瑀紀遞給唐果恬一個眼神。
“你不打算和我一起去祭拜爸媽嚒？”唐果恬的聲音在風裏聽著有些恍惚，但是何瑞東聽清楚了。
他嘴角的笑容微微揚起，但很淺，“謝謝你，但是不用了，我活著沒什麼意義。”他說的是心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