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珂躺在床上,以一種日薄西山的狀態給樓瀾發了個短信,短信上寫了五個字:來給我收屍
床邊的矮櫃上放了一個信封,信封是她早就準備好的,裏麵放了一封信和三千塊錢。
她在信裏對樓瀾說了,讓他把她的骨灰灑海裏,這不是因為她有什麼特殊的情懷,她隻是沒錢給自己買墓地而已。
而那三千塊錢就是給她火化的錢,在她疼的要死要活的時候,她都沒用那三千塊錢給自己買點止痛藥。
她這輩子不愛欠別人的,所以即使樓瀾很有錢,她也要盡全力把自己的事給處理好,隻不過死前還要操心自己身後事的感覺真的太操.蛋了。
在天徹底暗下來之後,言珂跟往常睡覺時一樣閉上了眼睛,隻是她知道,這次眼睛一閉,就再也睜不開了……
死亡跟言珂想象中的一樣,眼裏隻有無邊無際的黑暗,她在黑暗中等待了好久,忽然一陣劇痛將她的意識拉扯了回來。
她心裏奇怪,難道死了之後還會感覺到疼嗎?
她疑惑的睜開眼睛,心想自己怎麼還沒死?可入目的一切卻讓她眼睛瞬間睜的老大。
這裏不是她的地下室,床也不是她那濕漉漉的床,難道她還沒死透,被樓瀾給送醫院來了。
不對,這裏不是她的地下室,也不是什麼醫院,而是她所謂的“家”,而用刀割著她手腕的人,正是她所謂的“媽媽”!
言珂看見自己不斷從皮膚裏溢出的血液,驚叫了一聲從床上跳了下來,然後跳躥出來,逃離了張美蘭的掌控。
她知道張美蘭是想在她身上弄出和她那雙胞胎妹妹一樣的傷痕,以前她軟弱無能,都隨他們去了,可是現在,不行!
她從臥室逃到樓下的客廳,然後打開了房門就要衝出去,可在看見門外的錦辰時,被嚇的心肝脾肺腎都哆嗦了兩下,條件反射的又把門給關上了,因為她堅信,如果讓錦辰看見她手上的傷,錦辰絕對能在精神上把她摧殘個半死!
門外的錦辰舉著手對著重新合上的門發了兩秒的呆,另一隻手裏提著他親手做的飯菜。
他那麼大的個頭,又西裝革履的,加個墨鏡都能直接客串警匪片裏的大佬了,那粉色的保溫桶被他提在手裏實在有些突兀,可沒辦法,誰讓言珂喜歡呢。
好在他這人自信心爆棚,當別人因為他手裏粉色的保溫桶多看他兩眼時,他也隻當自己霸氣側漏,弄得人不得不多看他兩眼。
他那深不見底的眼睛在看見門框上的血跡,心裏一緊,嘴角立馬繃成一條冰冷的直線。
他心裏憋著一股勁兒,冷著臉把依然舉在空中的手敲在門上,一遍又一遍的,催命似的傳進言珂的耳朵裏,把言珂嚇的想直接把自己埋土裏。
但是為了避免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她還是抖著膽子把門打開了。
開了門之後,錦辰的視線從言珂驚慌失措的臉上轉到言珂扶在門上的手腕上,視線在觸及到那鮮紅的血液時,瞳孔在刹那間緊縮了起來。
他單手扯下自己的領帶,三兩下把言珂留著血的手腕纏住了,同時另一隻手拿起手機給錦家的家庭醫生打了電話,又熟門熟路的找出藥箱給言珂的傷口簡單止了血又用紗布給傷口包紮上。
處理完這些之後,他才抽出精力,以一副能把言珂生吞活剝的語氣對言珂吼道:“你又在發什麼神經?!”
言珂猛地看見錦辰,條件反射的就在心裏反了錦辰一句:‘我媽拿刀割我,還怪我嘍?’
她這人不怎麼愛說話,可心裏愛說,而且心裏想什麼向來都是直接掛在臉上的。
錦辰是不明白她那一臉嫌棄和委屈是從哪兒來的,可態度還是因為她那表情緩和了下來,然後直直的盯著言珂的手腕等著家庭醫生的到來。
他都不用問言珂和張美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斷定了言珂手腕上的傷是言珂自殘得來的,這得歸功於言珂那已經入了土的雙胞胎妹妹。
因為她那雙胞胎妹妹的自殘史,已經足以讓錦辰理所當然的認為她這假冒偽劣的言家大小姐也有自殘的癖好。
雖然錦家的家庭醫生辦事效率向來奇高,可沉默向來會把時間無限的拉長。
言珂在一陣詭異的沉默中,百無聊賴的看向窗戶的外麵。
她這人反應有點慢,對著窗戶外麵發了半天的呆,才發現事情好像有點不對勁。
她在這種不對勁的疑惑下看向錦辰,在看見錦辰那張還不是那麼沉穩的臉時,隱約的品味出了哪裏不對勁。
她覺得錦辰好像變得稍微年輕了點,她被疑惑催促著又看向了張美蘭,發現張美蘭好像也變得年輕了一點。
最後她看向了自己的手腕,隨後把手一拍,瞬間明白到底是哪裏不對勁了。
她明明是三年前被她媽割了手腕,好讓她更好的冒充言家大小姐,怎麼現在又讓她媽給劃了一刀呢?
不對!這不是關鍵,關鍵是,我怎麼好像回到三年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