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錦辰軟硬不吃的態度讓言旌德恨不得把他那顆榆木腦袋敲開花,然而此時此刻,他看著錦辰的表情終於有了鬆動,才開始反思起是不是自己之前的方式用錯了。
錦辰想著他認識夏央以來給了夏央多少尊重,然後愕然發現,麵對夏央的時候,他好像從沒想過什麼尊重不尊重的,他一直都是按自己所認為的好的方向做著自己的事,而他所謂的好的,好像一直以來都是被夏央極度抗拒著。
言旌德見錦辰已然陷入了沉思,就趁熱打鐵的說:“你放心,她在這兒,我們會把她照顧的好好的。而且她也沒說以後都不見你,你幹嘛今天一定要見到她不可呢?”
錦辰可不覺得夏央今天不見他並不代表以後都不見他,相反的,他覺得今天見不到夏央,這人指不定明天就躲哪個旮旯角讓他找不著呢。
可是即便如此,他還是讓步了。
這一次,他選擇了尊重夏央的選擇,即便知道他這一尊重,很可能就把人給尊重跑了。
自己做出來的選擇,就是和著血他也得把可能的結果給吞下去,然後帶著滿嘴的苦澀跟言旌德說:“爸,我尊重她,我也不逼著你讓我見她了。晚上風涼,你趕緊回屋吧,我馬上就走。”
言旌德一開始像趕蒼蠅一樣要趕錦辰離開,現在錦辰自覺地真要離開,離開之前還知道關心一下他老丈人,倒是弄得言旌德有些過意不去了。
言旌德被錦辰弄的沒脾氣了,就梗著脖子說:“行了行了,我這麼大的人了還不知道冷熱嗎?你也趕緊回去吧!在外麵蹲到大半夜,也虧你能做得出來。”
錦辰有些無力的笑了笑,然後又交代他老丈人好好照顧幺兒,交代的他老丈人又臉紅脖子粗的在那說這種事用不著他教,他本來就可以照顧好幺兒。
錦辰被老爺子給堵的沒脾氣了,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這次他一個人離開,沒有拖著幺兒,可還是忘了去把他的車給取出來。
他走出大門,走到了大馬路上,看著一眼望不到頭的馬路,馬路兩邊的路燈把路上照的泛起了黃光,這樣的燈光放在家裏應該會顯得挺溫馨,可是放在初冬的馬路上,就隻剩下無邊無際的蕭瑟了。
錦辰對著那一路的燈光發起了呆,恍然想起當年他大晚上的把夏央送到了這兒,當時他因為張美蘭不待見他就沒把夏央送進門,然後,他自然而然的認為當他轉身離開後不久夏央就會躺到她溫暖的床上,走的時候走的那叫一個理所當然。
要不是後來夏央被人差點毒死在地下室裏,他都不知道原來在他轉身之後,夏央不僅沒有躺在她溫暖的被窩裏,反而被關在了冷冰冰的大門之外。
他估摸著當時送夏央回來的時間,發現和現在的時間差不多。
而此時此刻,這條路上除了他,是一個人影都沒有的。
而在一個人都沒有的情況下,她是以什麼心情走完這條路的呢?
錦辰帶著這個問題,一步一步的踩著自己的影子往前走,全然忘了他還有輛車停在了言家的車庫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