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幺兒就抱住他爸爸的頭蹭了蹭,再把手拿回來,果然發現自己的手又黑了一圈。
這時候他還不知道手上沾上的黑色顏料代表著什麼,還兩分抱怨八分撒嬌的跟他爸爸說著:“爸爸,你沒事去染什麼頭發啊?你看看我手都被你頭發染黑啦!”
夏央不動聲色的拿出濕紙巾給幺兒擦著手上的黑色染料,心裏卻是五味俱全。
一般人染頭發,染的五顏六色的都有,什麼紅的黃的綠的白的都有,染這些五花八門的顏色的人,不是為了漂亮就是為了個性。
當然,染黑色的也是為了漂亮,但把頭發染黑的人,鐵定是因為需要用顏料的黑來掩蓋頭發上的白……
夏央心思翻轉,雖然心疼,可還是狀似不在意的提醒錦辰說:“要是沒什麼事就走吧。”
錦辰被她說的有些蒙頭蒙腦的問:“去哪兒?”
手被擦幹淨的幺兒適時的飛機票舉到錦辰跟前說:“能去哪兒,當然是回家嘍!”
於是錦辰剛落地,則又跟著夏央和幺兒離開了地麵。
幺兒因為哭的累了,所以上了飛機之後很快就睡著了。
夏央趁著幺兒睡著的空間問錦辰:“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錦辰大腦還在緩衝他即將帶著老婆孩子回家的幸福感,這時候猛然聽到夏央的問題,在愣了一下之後,則是不住的搖著頭說:“沒有,我現在很高興,我這輩子都沒這麼高興過,真的……”
錦辰說著,眼眶鼻子陡然一下就變酸了。
夏央把人折磨成這樣,也就不再為難他,而是難得的替自己辯解了兩句:“我這麼做不是無聊的想報複你,我隻是想借報複你這件事來平衡一下我的心理而已,否則我可能永遠都忘不了當年你把我推路中間讓我差點被車撞死的事。”
錦辰被她說的心裏一抽,在把嗓子裏的酸意壓下去之後,就像個盲人一樣胡亂的抓住夏央的手說:“如果我現在說對不起,你會原諒我嗎?”
他這話剛問完,臉上驀地就騰起了一片耀眼的光亮。
那是飛機外麵的陽光投到他臉上的陽光,也是他即將開始的新生活所煥發的光彩。
最後他沒有追問夏央會不會原諒他,因為夏央反握住他的手已經是最好的回答了。
夏央用一年的時間來折磨錦辰,折磨自己,折磨幺兒,折磨完了,她終於可以心無雜念的和錦辰重新開始了。
這一次,她沒有言珂的身份,她不需要用謊言做掩飾,她隻需要平平淡淡的活著就好。
兩小時後飛機落地,錦辰載著夏央和幺兒問夏央現在要去哪兒,夏央理所當然的說:“當然是回家了。”
幺兒作為一個動不動就被留守在家的娃兒,率先就嚷嚷開了,“媽媽你這是要回哪個家啊?姥姥姥爺家事家,媽媽家是家,爸爸家也是家,你說回家爸爸都不知道把車往哪兒開了。”
幺兒的話讓夏央一愣,然後才意識到自己竟然真的沒有想過自己要回哪個家。
錦辰眼看著就到岔路口了,就分神看向夏央問夏央的意見。
夏央視線落到錦辰被劣質染發膏染黑的衣領,在那衣領上轉了一圈之後又回到錦辰的眼睛上,兩個人莫名其妙的對視了一秒,錦辰因為要開車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前麵的路上,而夏央則是看了錦辰一會兒之後,釋然的笑著說:“反正有你的地方就是家,去哪個家就由你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