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特-加龍省!」從那記膝擊下去,就一手捂住臉,企圖與洛特-加龍省劃清界線的穆亞,和奎裏無分先後的喊出聲。
奎裏的喊聲洛特-加龍省可以無視,不過穆亞這個承諾二十金幣的大財主,洛特-加龍省就沒辦法裝作沒聽見了。他隻好衝著穆亞點點頭,表示他會把事情擺平。
「嚷什麼?老子說過,你們正在戰場!戰場上,敵人可不會管你是不是騎士,更不會管什麼騎士守則!戰場上,比的就是誰更陰險,誰能收割更多腦袋,誰能保住自己的腦袋不被敵人砍掉!騎士守則?那是非戰時期才拿來遵守的東西!」
洛特-加龍省這番話喊得大義凜然,抗議的見習騎士們聽聞,不由深思起來,甚至沒注意到洛特-加龍省不雅的「老子」自稱。
穆亞卻是清醒的。
他也曉得洛特-加龍省的喊話不無道理,但是他依舊想要說,換成是他的話,仍可在光明正大的正麵交鋒下,割下敵人腦袋,讓敵人死得瞑目。
不過他沒有說,隻是盯著奎裏看。
半晌,奎裏方道:「洛特-加龍省大人,奎裏受教了。」
的確,在戰場上,就是活下來跟建軍功最重要,誰又管你是不是騎士?這點連他這個光會紙上談兵的菜鳥都曉得,另外洛特-加龍省大人也說了,必須把校場當作假想戰場,所以大人想考驗的,應該是──
又一次不宣而戰,隻是這回奎裏謹慎很多,再也不敢把注意力全集中在洛特-加龍省的劍上。他已經明白這位大人,全身上下都可以當武器。
眼見場麵重新受控製,穆亞終於鬆了一口氣。
「果然好口才,一群菜鳥幾句話就被搞服貼了。」
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穆亞旋即起身,把羽毛筆遞過去。
「哎,幫我多寫幾個字不行嗎?」菲斯洛嘟嘟囔囔地抱怨,手還是老實把筆接過來,一屁股坐在屬於他的位置上。
駐團的醫官和祭司也被他帶過來,正茫然不解地看著穆亞。誰叫他們左瞧右瞧,都沒瞧見哪兒有人需要救治,渾然不知自己被找來要幹什麼。
「防患未然。」穆亞吐出這四個字,一指比向奎裏和洛特-加龍省。
順著穆亞的指頭看去,醫官和祭司齊齊露出了然的神色。
醫官當下翻開醫箱檢查,看他帶來的解毒劑、縫合針線夠不夠;祭司則找地方盤坐下來冥想著,把自己的狀態調到最好,免得屆時要救人卻力有未逮。
這時,場上又傳來喧嘩──
「攻擊下陰!那裏被踹到很痛的……」
「幸虧那小子閃得快,洛特-加龍省大人那腳聽聲音就知道,完全沒腳下留情。」
「……就算在戰場上,這種方法也太卑劣了吧!」
雖然聲音小聲很多,但不滿之意甚明。
閃過撩陰腿的奎裏也出了一身冷汗,不由自主夾緊雙腿,劫後餘生的情緒,悄悄渲染了他整顆心。
洛特-加龍省卻沒有給奎裏喘息的機會,身形一動,修習風係鬥氣,速度冠絕皇家騎士團的他,這瞬間竟消失無蹤,逼得奎裏瞪大眼之餘,全身也緊繃起來。
後麵!
奎裏回頭,洛特-加龍省那柄漆黑的劍刃越來越近。
腰部施力,他扭身要閃,這才赫然驚覺,他發現的洛特-加龍省大人和襲來的黑劍,全是殘影……那本尊呢?
「啊!」
一聲驚呼,無論是目不轉睛關注奎裏情況的,或者想盡辦法欲捕捉洛特-加龍省身影的,視線齊刷刷被吸引過去。
隻見奎裏窘紅了臉,手忙腳亂的又要抓劍,又要拉住沒預警往下落的褲子。
「身體感知力不夠靈敏,注意力還要更集中。」
聽聞聲音,奎裏舉目瞧去,洛特-加龍省居然還保持一模一樣的姿勢站在開打前的位置,隻是他手裏多了樣東西──一條白色腰帶。
把腰帶扔還給奎裏,見他慌亂的騰出一隻手接住腰帶,洛特-加龍省語重心長地教誨:「如果在戰場上,哪怕隻剩一條內褲,你也得繼續揮劍,否則掉褲子事小,掉腦袋事就大了。」
聽罪魁禍首說這種話,忙著係好腰帶的奎裏,差點噴出一口血來。
「這到底是誰害的啊……」他忿忿不平地想。
「這個洛特-加龍省……」穆亞無力地呻吟一聲。
一旁,菲斯洛和醫官、祭司,也陪著苦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