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千辰的聲音忽然輕下來,沉默了幾秒才緩緩開口:“老爺子的病情比豆豆更嚴重,拖得太久,治療上恐怕也比豆豆更麻煩、更艱難。”
溫初顏感覺到自己的指尖微微顫動了一下,轉瞬即逝,像是從未發生過。
她沉了沉嗓子,又問了一句:“希望大麼?”
這回靳千辰沒有說話了,隻餘下一聲淺之又淺的歎息聲。
溫初顏心裏這回跟明鏡似的,清清楚楚。
她早該料到的,怎麼還要多此一舉的問呢?
如今溫家跟她也沒有什麼關係了,就是溫老爺子沒了,她也不該有什麼情緒。
畢竟,他也曾是個幫凶。
溫初顏靜悄悄的,隻是眼底眸光有些黯然。
她望著窗外黑漆漆的一片,說不出什麼感覺。
似乎,心底有什麼正在一點點消逝。
溫初顏眼睫微顫,深深吸了口氣,怎麼樣都與她無關的,她在這兒情緒複雜算什麼。
沉默中,靳千辰溫潤的嗓音忽然響起,“初顏,你……”
他說著欲言又止。
她被拉回神來,輕輕的“嗯?”了一聲。
“你……”靳千辰抿了抿嘴角,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雙手握著方向盤,眸子看著外麵絢爛的霓虹燈,眉頭微微鎖緊。
他其實很想問問她和江雲川的事,想問問她現在是不是被江雲川困住了。
畢竟那些話隻能用來哄哄小孩子,他怎麼信得下去?
然而你了半天,他還是沒能問出口。
“我什麼?”輪到溫初顏反問。
靳千辰彎了彎唇角,露出淡淡的笑意,裏頭夾雜著一絲微不可察的憂傷。
“沒什麼,就是想告訴你,不管是豆豆還是溫老爺子,我都會盡力醫治,讓你不要過於擔心,好好照顧好自己。”
他最終沒能說出自己的心裏話,但這樣也好。
不會徒增煩惱。
生活對這個異常堅強的女孩已經很不好了,他不想再去揭開她的傷口。
他隻想她快樂,哪怕很短暫。
“我會的。”溫初顏扯了扯嘴角,聲音輕輕的。
她會的。
溫初顏在心裏再一次這麼對自己說道。
掛斷了電話以後,她揮去腦海裏那些煩惱的事,拿起書看起來。
能靜心一會兒是一會兒。
正往小公寓趕過來的江雲川臉色沉沉,耳邊回蕩著靳千辰的話。
“你要是想謝就謝初顏。”
他深深吸了口氣,黑不見底的眸子更加幽深,透著難以捉摸的光澤。
她是怎麼找到小北的?明明一步都出不去。
江雲川麵色更加陰冷。
這樣幽黑的眸子裏,誰也猜不透裏麵是什麼。
到了小公寓以後,江雲川直奔臥室。
這麼大的動靜弄的正在沙發上看書的溫初顏微微一愣,隨即看見外麵翹首以望的月桃。
似是察覺到她的目光,江雲川大手一揮,直接把門關上。
一時間,月桃直接被隔絕了。
她看著緊閉的門咬了咬牙,有些憤怒,轉眼就跑到自己的房間裏。
反正她有監聽器,怕什麼?
不過是沒有畫麵而已。
溫初顏蹙眉看他,神色逐漸慵懶,輕嗤一聲,“我以為你不來了。”
見到她這副姿態,江雲川頓時將人撲倒,書從她手中滑落,掉在地上聲音不輕不重。
他扣住她的手腕,臉龐逼近,“我有說過一個字麼?新姿勢還要我提醒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