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凍,正月寒,連天大風惹人煩。
塞北黃土高原的特殊氣候,導致了這裏居民的特殊習俗。從臘月開始,他們便盡情的享受著過年帶給他們的休閑和歡樂。他們早已購置好了足夠兩個月吃喝的酒肉。所以,在這段時間內,所有的商鋪都屬於淡季。而作為鏢局來說,也是如此。
所以,接下來的近兩個月裏,將是陸天啟他們最為安謐的幸福時光。
當然,他們並沒有閑著。曲不離口拳不離手,每日固定的練習由於時間的充裕也延長了好幾倍。江湖險惡,平時多流汗,才能戰時少流血。高豪更加嚴厲的督促一對兒女刻苦操練,以至於近乎苛刻的程度。
陸天啟照例是無人過問的,他們唯恐一個不留神,便會戳到他的內心隱痛,一個丹田被廢的少年,還能指望著他有什麼作為呢?
不用把大部分時間都花費在趕路之上,陸天啟有了更多的時間來演練他的九天訣,以及似乎毫無用處的靈玉滌魔典。
奔雷典,他也試過,但最終無奈的放棄了。沒有一絲靈力,根本無法發揮它應有的作用。
最令他興奮的莫過於九天訣帶給他的喜悅。現在,他的體力雖然可以將問天,參天,補天共十五式舞的虎虎生風,但他依舊以他特有的緩慢一遍又一邊的練習著,不急不躁,不溫不火。現在,他演練起來,絲毫沒有以前的艱澀之感,如鶴翔九皋,龍戲深海,別有一種行雲流水般的韻律。
這樣一來,他的架勢也變得賞心悅目,按照高小翠的說法,他不是在練武,而是在跳舞。
練武也罷,跳舞也好。陸天啟在得到心靈沉靜的同時,也從中體會到了無窮的好處。
首先,他的食量越來越大,體格也隨之強壯,力氣的增長令高豪也難以置信。現在,他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個孱弱的少年,更像是是一個身材偉岸,體格健壯的武林中人。高大虎打趣的說道:“天啟以前隻能喝上一小盅酒,可現在,喝上一大碗也不成問題。”
其次,陸天啟曾經感覺到的那種不知名的氣息更加濃鬱了。這種氣息在他演練九天訣的時候,便通過他的毛孔,穿入身體,在四肢百骸中遊走無礙。和靈氣有些相似,卻又完全不同。
靈氣隻能先充斥在丹田處,然後通過全身的經脈散布到身體各處,而這種氣息則並非循經而行。皮毛,肌肉,骨骼,內髒,髓海,無所不至,完全沒有經脈的桎梏。
在這種氣息的濡養下,陸天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終於引起了高豪的注意。他在無數次的仔細觀察之下,得出了他的結論。
“天啟,這似乎是一套功法,並非拳法。”在一次演練完九天訣後,高豪淡淡的扔下這句話,便走開了。
“功法?拳法?”陸天啟卻陷入了沉思。沒有絲毫武學知識的他並不清楚兩者的區別。
“小翠姐,功法是什麼?拳法又是什麼呢?”趁著幫她做飯的時候,陸天啟問道。
“功法嘛,就是基礎,比如我們每日的站樁,調息,都是功法。拳法呢,就是我們和敵人爭鬥時使用的手段。”高小翠耐心的講解道。
“基礎?手段?”陸天啟仍然感到困惑。
“比如說吧,這隻碗就是我們的敵人。”高小翠比劃道:“我們練功,就是使我們有能力將它擊碎,而獲得這種能力的途徑,就是功法。擁有了擊碎它的能力,我們還要講究手段,怎麼樣擊碎它,這就是拳法。”說著,她手掌如刀,向下砍去,一隻大碗,齊齊的斷為兩半。
高豪聽到碗碎的聲音,遠遠拋來一句話,“練拳不練功,到老一場空;練功不練拳,猶如無舵船。但功法和拳法之間,並無明顯的界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