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的表情並沒有出乎陸天啟的預料,他急忙將大牛的身子扭正,讓他將背影留給櫃台的方向。
大牛也馬上反應過來,配合的麵對著陸天啟,顧不上滿手的油膩,抬手在額頭上擦了把冷汗。
此時,陸天啟心中的不安要遠遠的超過大牛。
大牛隻不過是吃過來者的苦頭,下意識的產生畏懼之感。而陸天啟則不一樣,在他看來,大牛遇到了極大的麻煩,因為,他遇上了流雲山的長輩。
來者的麵容他們並不熟悉,但他身後背著的一個黑色的酒葫蘆,正是在揚州至仙樓上遇到的那個怪人。
至仙樓上,怪人先是在大廳中獨自狂飲,而後又在獨孤漠等人的雅間中從容的拿走一壇美酒。當時,縱然以流雲山等人的飛揚跋扈,也沒有絲毫的反抗,反而一個個呆若木雞,任其去留。所以,陸天啟便在林懷秀的誤導下認為這怪人必然是獨孤漠等人的師門長輩。
修真門派中,對於門內弟子有著諸多嚴格的門規。大牛離開流雲山數年未歸,此時若是被師門發現,被強行擄回山門不說,定然會受到門中的處罰。所以,陸天啟不禁為大牛暗暗擔心。
事實上,大牛和這怪人並不相識,加上這次,隻不過見了兩次麵而已。
陸天啟並不知道這些,心中在飛快的盤算著如何創造機會讓大牛悄悄離開酒樓。
此時,怪人用佩刀的刀背擊打著櫃台,嚷道:“我這佩刀最起碼也值五十兩紋銀,你拿區區一壇酒,如何能抵得過?”
掌櫃苦著臉道:“這位客官,您的佩刀再好,我也無用。這裏是酒樓,並不是當鋪啊。”
怪人歪著頭想了片刻,似乎覺得他的話有些道理,便高舉佩刀,吼道:“上好的佩刀,因無錢打酒,折價十壇老酒,可有識貨之人?”
一連叫了三次,卻是無人搭茬。
陸天啟和高豪等人相識以來,對於尋常刀劍也有了一定的鑒別能力。雖然位置稍遠,但從刀麵上反射的光澤和與櫃台相撞的聲音來看,這的確是一把上等的好刀,就連五十兩也算是便宜的了。
陸天啟心中一動,低聲囑咐大牛道:“等下我和他買刀,你趁著我與他討價之際悄然溜走,在馬車上等我。”
大牛點了點頭,至仙樓的遭遇使他實在是沒有勇氣再次麵對怪人。
陸天啟正要離座,隻見剛才遭到怪人搶白的華服老者笑道:“一把破鐵片,居然敢換十壇老酒。來,來,來,讓在下看看。”
怪人嗬嗬一笑,將佩刀遞給他。
華服老者接過佩刀,雙手之間忽然閃耀起五彩光霧,光霧過後,原本堅挺的佩刀扭曲成一團。他舉著狀如廢鐵的佩刀得意的笑道:“哈哈哈,此等廢鐵,也敢說是上等佩刀?”
伏在地麵的小白突然站了起來,朝著他的方向低聲的咆哮。
陸天啟伸出的腳又退了回來,他知道,這位華服老者是一名修真者。從他的三名同伴狂妄的笑聲中,想來也是同路之人。而小白也是從剛才感覺到了他身上的靈力波動,這才出聲示警。
這時,酒樓之人雖多,但除了這四人的笑聲之外,其餘的客人都噤若寒蟬,小白的咆哮之聲雖低,卻被華服老者聽了個正著。
華服老者猛地回過頭來,死死的盯著小白罵道:“誰家的野狗,居然敢對本大爺不敬。”說著,順手將手中的佩刀扔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