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穀望南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豐蕘打著吊針孤零零地坐在走廊,大年初二的,醫院也顯得冷冷清清。她一個人坐在那兒發愣,嘴皮子幹燥,聽見他的腳步聲,豐蕘抬頭看著他。

穀望南是極有魅力的男人,他的魅力在於他的睿智,沉穩和老道的經驗。任何情緒都不會外露在他臉上,除了……對她。

現在這個男人就已經大步向她走來,外頭寒氣重,鼻尖都凍紅了。大步跨過來,走到她旁邊坐下,看了看她掛著鹽水的右手,微微皺眉:“我讓人給你安排病房?別坐在這裏。”

豐蕘搖頭:“不用的,掛完就回家。”

穀望南抬起眼皮細細瞧了她半晌,把她紮著針的手小心翼翼地抬起,放到自己的胳膊上,用自己的胳膊給她墊著。倆人誰都沒有再說話,吊瓶裏滴著鹽水,順著管子往下.流,從針頭滲進血管裏。

豐蕘覺得生病的人特脆弱,特容易患得患失,她轉過腦袋不讓穀望南看她的臉,生怕他看到自己眼裏慢慢蓄起的眼淚。

——知道什麼時候最容易愛上一個男人嗎?

——就是在你特無助,特孤獨的時候,他出現了,伸出手來拉你一把了。這個時候,特容易愛上他。

“穀望南,大年初二的,你不陪你的老婆嗎?”豐蕘依舊扭著頭,說出這句話,不知道是在提醒自己還是在提醒他。

穀望南皺眉:“我開了兩個小時的車過來,不是來看你拒絕我的,豐蕘。”

他總是會念著她的全名,一字一頓,無可奈何的語氣,又是寵溺的語氣——豐,蕘。

別樣的好聽,別樣的精致,別樣讓人心動。

“轉過臉來,累了就靠我肩膀上。”他的眉頭還是微微皺著的,說完,等著豐蕘的反應,等了半響,看她還是一副拒絕的姿態,穀望南也就不等了,強勢地伸手上去,捧住她的臉,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這樣舒服嗎?”他把身子往她那兒湊了湊。

豐蕘沒回答。

“閉眼休息吧,今晚我陪你。”他的手順勢地搭在她的肩膀上,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每個舉動都能融化豐蕘的心。

醫院裏安安靜靜,他的肩膀很寬厚,靠著很舒服。

豐蕘無數次覺得,如果讓她早點遇到穀望南該多好,如果他沒有結婚,她會鼓足所有的力氣來爭奪這個男人。但,多可惜,他結婚了,他有家庭了……

他的溫柔,他的關心,演變成了一場罪惡。

——穀望南,大年初二的,你不陪你的老婆嗎?

——我開了兩個小時的車過來,不是來看你拒絕我的,豐蕘。

愛情有千萬種形式,我們成為了最不應該的一種。

掛完鹽水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穀望南開車送豐蕘回家,這個男人開車的速度是極穩的,不爭道,在斑馬線前一定會停下來,揮揮手,讓行人先過。

街道上昏黃的燈光一閃而過,從車玻璃上晃過去,又晃到穀望南的臉上,讓他的側臉變得忽明忽暗。他的下巴上微微得泛起一層青胡渣,神色顯得有幾分疲憊,也許是注意到豐蕘在看他,他也快速地轉頭掃了她一眼,嘴角帶笑,一隻手從方向盤上移開,來握她的手,她的手涼,他的手暖,交疊在一起,放在她的膝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