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1)

李希伯的眼睛定定地看著她,豐蕘低頭窘迫地說不出話來。

對豐蕘這樣的女孩子來說,她最忌諱的是讓別人看到她過得並沒有像表麵那樣好。

李希伯又把目光移回來,把塑料袋裏的打包的飯菜拿出來,一一擺在櫃台上:“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隨便買了些。”

那膏藥就這麼放在旁邊,絲毫不提它的存在,就好像他不是故意買來似的。

抬頭,眨眼,李希伯又勾著嘴角笑,方才嚴肅的表情蕩然無存,自說自話就把椅子拖了過來,端著飯盒,一屁股做下去,頗有點不把自己當客人的意思:“坐啊,吃~”

語調輕輕上揚,長得帥氣的男人真是極有資本的,隻要他願意,他可以隨時反客為主,還讓人覺得是理所當然的事兒。

豐蕘把膏藥放進抽屜裏,把圍巾解了下來,脖子上全是被穀望南

的痕跡,時間久了,顏色烏得讓人觸目驚心。

李希伯看著這些吻痕,眯眼,不說話,低頭吃飯。豐蕘也不說話,坐在他的對麵,捧起飯盒,一口一口地扒飯。

到現在,李希伯覺得自己已經把豐蕘的性子摸出個大概來了,她真是個極反叛的女人,別看她不說話的時候文文弱弱的,但骨子裏帶著一股的倔強和反叛,她的文弱在於她可以用圍巾遮住脖子一天,把自己纏的呼吸困難也能忍,她的反叛在於,隻要他揭穿一下,她也不會遮掩,幹脆全都展露出來。

摘下圍巾,這是幹脆,坦蕩的表現,但對李希伯而言,這樣的坦蕩讓他覺得這是一種挑釁。就像她在說,你看,我被另一個男人欺負成這樣了,你看,看啊。

心裏頭說不出來是什麼感受。

“我小時候最常聽的故事就是阿拉丁神燈,”李希伯打破這種沉悶的氣氛,低頭去夾菜,筷子拿的不好看,靠兩根筷子上下交錯才能把排骨夾起來放進自己的碗裏,這個動作用了很長時間,以至於他也停頓了很長時間,豐蕘看不下去了,利索地幫他夾了兩塊排骨放進他的碗裏。

李希伯得逞地笑。

“繼續說啊。”豐蕘說。

“嗯。”李希伯把嘴裏的飯吞下去,“阿拉丁神燈看過吧?一個小夥子撿到了一隻燈,擦啊擦啊,冒出了一隻精靈,精靈問他有什麼願望,都可以幫他實現,於是這個小夥子有了錢,有了城堡,有了姑娘。”

豐蕘知道李希伯一定是有話要說的,於是就吃著飯等著他說下去。

李希伯又緊緊地看著她半響,他的一舉一動都能醞釀出他想要的氛圍,他的表情也極能勾住別人的視線:“連阿拉丁神燈的故事都告訴我們,夢想成真的基礎是得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麼,最先想要什麼,其次想要什麼,最後能要什麼。”一頓,他的目光又移到豐蕘的脖子上,看了兩三秒,移開,垂下眼皮去吃碗裏的排骨,皺眉,“燒得有點老,咬不動。”

埋怨的語氣,就好像那番關於阿拉丁神燈的話隻是他隨口講講的,又像是那治瘀傷的膏藥是他無意間買來的。

李希伯認為,豐蕘是聰明的,倔強的,事兒不能說得太明白,點撥一兩句,她靜下來的時候自己會去想的。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或許就是這樣,有些人,把道理全都講給她聽,她還不一定能理解的了,有些人隻要提醒她兩三句,她自己腦筋就會轉個彎,開竅的。

你到底想要什麼?

最先想要什麼?

其次想要什麼?

最後能要什麼?

豐蕘不說話,低頭吃菜:“我想要個阿拉丁神燈。”語氣認真,十足的機智和貪心。

恰到好處的貪心不是壞事兒。

李希伯被逗笑。

豐蕘抬著眼皮看他:“但我更傾向於認為,我會是阿拉丁神燈。”

眼神篤定,這般的表情,讓李希伯的心口狠狠一震。

有一種女人是讓人無法抗拒的——把她放進嘴裏嚼,起初味道淡,但越嚼會越有味道。

這樣一個女人,怎麼能被其他的男人辜負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