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站在馬路對麵的穀望南,豐蕘下意識地就鬆開李希伯的手!
李希伯皺眉,順著豐蕘的目光望去,也看到了站在車旁的穀望南。
男人是極好強的動物,有著本能的侵略性,有著殘暴的好勝心,這種侵略性和好勝心不能被刺激,一刺激鐵定要爭個你死我活。
豐蕘嚇了一跳,腦海中迅速蹦出穀望南說的話:“不要逼我找人做掉李希伯那小子!”
聲音狠極了,表情都咬緊了,想到他當時的語氣豐蕘就發慌!
穀望南的性子她太清楚了,他從來是說到做到的。
豐蕘趕緊推了李希伯一把:“你先走吧!”
“恩?”李希伯皺眉。
“我現在不太方便,你先走吧!”豐蕘又推了李希伯一把,急急地催促他。
李希伯又回頭掃了穀望南一眼,表情嚴肅,不願意走,想留下,直覺告訴他這倆人之間一定鬧得不愉快,但轉念一想,又不對,他留下勢必會更加影響到豐蕘:“有什麼事打電話給我。”
聲音沉,對豐蕘說。
豐蕘點點頭。
李希伯又看了豐蕘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穀望南的車子停在他的前麵,李希伯走過去的時候穀望南也走過來,右手拿著公文包,穿著筆挺的西裝,麵無表情,倆人交叉而過,穀望南抬著眼皮,輕輕地昵了他一眼,極淡的眼神,卻很是銳利。
這種銳利不是故意顯露的,是一種年齡的沉澱。到了一定歲數,尤其是男人,眼神是能吃人的,一點淡淡的眼神瞟過去,就能讓你區分出他的身份階級來。
迎著穀望南的眼神,李希伯勾著嘴角笑笑,毫不在乎,開門上車。
穀望南走進服裝店,看著箱子裏對著的衣服,不說話,低頭,從包裏拿出文檔,直接放在櫃子上,他來的直接,直奔主題:“不管怎麼樣,給過你的東西就收下。”
文檔遞過來,是她還給他的關於郊區房子的三證和房產合同。
這個男人在這幾天裏似乎迅速地老了許多歲,以前看著豐蕘的時候,他的眼睛是笑著的,他的表情是笑著的,他的身體是笑著的。現在,站在豐蕘麵前的男人,他的五官是緊緊繃著的,繃出來許許多多細密的皺紋。
豐蕘自然不會要:“我不需要。”抬手,把紙袋移回穀望南的麵前,手按著檔案的一角,還來不及往回收,穀望南眼眸一暗,忽然就扣住了豐蕘的手腕!
“聽話,收下。”他說。
聽話……
他的手是粗糙的,手指是有力的,圈住了豐蕘的手腕,中指和拇指繞成一圈,特別的有力,這一拉是迅速的,因為迅速,所以力道來得尤其猛,從手腕這一圈開始發燙,燒紅了豐蕘的臉頰。
穀望南又把手放開了,看著沉默不語的她,這個讓他滿心憐愛的她,放開的手又漸漸抬起,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頂:“我給你的,就是你應得的。”
歉疚也好,補償也罷,想給你的,都是我覺得你需要的。
這次他是真做好了放手的準備,離開吧,帶著我給你的禮物離開吧,即使你離開我,我給予你的也能保障你日後的生活能輕鬆一點,想到這裏,就覺得我沒太辜負你。
豐蕘的頭發是柔順的,摸在掌心裏,會覺得有溫度。從頭頂輕輕地摸到後腦勺,三下,目光停留在她的頭頂,穀望南隻有輕輕的皺眉,看不出他的情緒,手又放下了,轉身就走。他的背是挺直的,就算離開一個憐愛的女人,他的背也能挺得這樣直。傲氣,威嚴。
走出店門,係在門前的鈴鐺叮鈴鈴作響,他上了車,發動車子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