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 / 1)

穀望南的手勁兒大,大拇指直接深陷進李希伯的脖子裏:“你有什麼資格跟我這麼說話!”

李希伯被穀望南按在牆上,呼吸堵在喉結口,喘不過一點兒氣,他眯眼瞪著穀望南,一咬牙,橫起胳膊肘,用肘部直接敲在穀望南的臉頰上,穀望南吃痛,悶哼一聲,手勁鬆了不少,趁著這個功夫,李希伯揪住穀望南的領子直接撂倒在地,揪著他的領子又是一拳敲在他的臉上!

“呯”的一拳,絕對的力道,穀望南的臉頰立馬就紅了。

到底李希伯年輕幾些歲數,怒起來可以比穀望南更狠:“我有什麼資格?你來跟我談資格!外麵那傻女人,她哭的時候都是我在她旁邊!你他媽的在哪兒?她哭,為什麼?為你!你現在堵在門口來跟我談資格?你老婆找人來打她的時候,你他媽又在哪兒?說我插嘴?你跟我說插嘴?我今天就算把她給吻了,你也沒道理來跟我講!”這些話吼出來的時候,咬字極其不清楚,帶著他獨有的口音,聽起來卻是怒氣之至!李希伯吼著,揚起拳頭又朝穀望南揍去,拳頭生風,眼看著就要打在穀望南的鼻梁上了,被穀望南偏頭躲過。

都是怒火中燒的男人,尤其對穀望南這種性子內斂的人而言,他們要麼不發怒,一旦情緒外露起來,絕對是危險和瘋狂的。這個已經打紅了眼的男人,翻身起來,操/起鞋櫃旁的椅子就要朝李希伯砸去:“老子殺死你信不信!”

椅子被他舉在手中朝李希伯的腦袋呼之而去,刮著一道風,直撲李希伯的麵門,千鈞一發之際,保險門重重地一震,外麵響起豐蕘撕裂的尖叫:“穀望南!!!”

她在叫他的名字,能把嗓子喊破似的叫他!穀望南的心口猛然一震,手腕一偏,力道不減,椅子硬生生地被改變方向,一下子砸在了牆上,“啪”的一聲!立即砸碎開來,凳麵凳腳全部肢解,穀望南陰沉著臉,拿著殘破的凳子立在李希伯麵前,手背上被凳子破裂的邊緣劃開了,長長的一道,觸目驚心。

李希伯有些愣神,錯愕地抬頭看他,穀望南低著頭,麵色緊繃,手一鬆,把剩下的凳腳扔在地上:“她在外麵哭。”

聲音低沉而無奈,閉起眼,慢慢地呼吸,麵色一點一點地恢複平靜。

李希伯皺眉,說不出一點話。

保險門一下一下地震動,豐蕘在外麵喊:“開門!”她在叫他,“穀望南!開門!”

聲音又尖又利,托著哭腔。

你在聽到她哭的時候,心疼的不能自己,這個時候,就該妥協了,她是你的柔軟點,是你的致命點,是你無法進步生活的障礙。你失去了自己的性子,重新定義自己的方向和規劃,你敗了,因為你連她流一滴淚都無法容忍了。

穀望南轉身,打開門,豐蕘哭著站在門外,泣不成聲,她的臉小,他張開五指就能把她的臉兒全遮住。她的眼睛很漂亮,從來不勾眼線,但看著你的時候,你會覺得這雙眼睛特別的精神,裏麵藏著山山水水,山山水水裏有你和她,在她眼裏,你會覺得你就是一個故事。

“穀望南……”她仰著臉看他,嗚咽,“我特別的討厭你!”

“嗯。”他點頭,想抬起手摸摸她的頭,微微抬起,發現自己的手特別的髒,又放下了。張開嘴,又想說,我今天隻是想來找你聊聊,真的隻是聊聊。嘴張到一半,覺得說這話兒也沒什麼意思了,於是又重新合上了嘴唇,無言地看著她。

她也抬頭看著他,特氣憤的,特悲傷的,看著他手上的傷痕,眼神是不忍的,越發悲傷的,而後,不知為什麼,又變得更加的不在乎的。

穀望南說:“討厭我的人多了去了,我從來不放在眼裏。但豐蕘,你討厭我,我就恨不得把你不討厭的人都碎屍萬段。”

他從來不說假話,從不。

豐蕘說不出話了,身上每一塊肌肉都繃緊了。

穀望南覺得自己才是被碎屍萬段的那個,可疼了,千刀萬剮的疼,他還是想摸摸豐蕘的頭,於是用那隻沒有受傷的手拍了拍她的後腦勺,拍了一下,抬腳離開了。

驕傲的男人,背還是挺得筆直的。

穀望南走了……在拍了她的腦袋後就走了……他走下樓梯後,樓道上的燈又暗了,豐蕘在黑暗中捏著拳頭站著——她又何嚐不是該碎屍萬段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