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慕容瑤的繼母,慕容大人的繼室,慕容雪的母親馮氏一身素衣坐在了公孫老夫人的麵前,“親家,您說這事怎麼辦?”
公孫老夫人半坐半靠在身後的小塌子上,用茶蓋撥了撥茶碗中的茶葉,才隨意道:“這句親家可不敢當,慕容瑤嫁到咱們公孫府那麼些年,咱們見麵的機會屈指可數,現在她人都死了,死前也沒給咱們公孫家傳宗接代……”死後倒是惹了一堆說不清的麻煩。
“據我所知,這慕容瑤是慕容大人前頭那位正室生的孩子吧,您今個兒來這兒跟我認什麼姻親?”自從公孫澤當了將軍之後,公孫老夫人就不待見慕容府的這些個人了,覺得他們不配和他們將軍府來往,也挺滿意他們這些年來的識相。在公孫老夫人看來,慕容瑤活著,他們都沒甚來往,現在慕容瑤死了,就更沒什麼可來往的了。
“你……”馮氏最恨別人提起她不是原配,含沙射影說她是妾侍扶正的事。可想到了倔強的女兒,隻得咬緊了牙關,勉強自己笑了笑:“瞧您說的,我再怎麼說,現在也是我家老爺的正頭娘子。不管怎麼說,瑤兒那丫頭總是我看著長大的,我是把她當做親生女兒看待的。再說,我現在想說的不是瑤丫頭的事。”
“哦?我倒是不知道,除了慕容瑤,我們之間還能說起什麼人。”公孫老夫人自然是聽說了慕容雪的事情的,可是她既看不上正頭娘子生的慕容瑤,難道還能看得上一個妾生的慕容雪嗎?也不看看他們的家世,還想給她家澤哥兒做繼室,她也配!
馮氏看公孫老夫人一幅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打心底就來氣,可她更氣的是她那個不爭氣的女兒。勉強維持住臉上僵硬的笑容,馮氏開了口:“還不就是我家雪丫頭。她自小跟她姐姐感情就好,這些突然聽聞她姐姐離世……今天在給瑤兒送葬的時候,都哭暈了,好在女婿眼疾手快,給扶了一把。”
公孫老夫人看麵前的馮氏一幅睜著眼睛說瞎話的表情,隻覺厭惡,姐妹情深?當她已經老眼昏花了?待她說到一半,便打斷了她的話,“慕容夫人不用客氣,我家澤哥兒不過舉手之勞罷了,總不能眼看著你家雪小姐摔在地上吧。咱們畢竟做過親家,這點小事兒沒必要特意提出來道謝的。福嬤嬤,送一送慕容夫人,我最近被慕容瑤的事弄得……頭疼,慕容夫人抱歉,改日再請您上府裏聚聚吧。”
“,公孫夫人,我話還沒說完呢!我家雪丫頭可是還沒定過親的,這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公孫將軍抱了那麼久,難道您不覺得應該給我們慕容府一個說法?”
“你想給什麼說法?讓你家雪丫頭入我公孫府給我兒做妾?你願意?”
“你!我家雪兒哪裏不好,就隻能給你家兒子做妾?”
“哪裏不好?哼,好暈不暈地就暈在了我兒懷裏,這種伎倆,你覺得老身能看不出來?老身剛才沒有點破,那是給你留了麵子,既然你不要麵子,那老身就實話實說了。你們慕容府算什麼東西,不過一個六品官兒罷了,我家澤哥兒可是三品武將,他年紀輕輕,那前途可是不可限量的,要娶你一個六品管家小姐做繼室?哼!做妾都是抬舉她了,這麼不知羞恥的女子。”
“你?好!好!好!”馮氏連說三個‘好’字,而後深呼吸了一口氣,慢道:“公孫夫人剛剛說的對,我家瑤兒著實對不起你們公孫府,死前也沒給你們公孫府留下後。既如此,她身死之後,她的陪嫁再放在公孫府隻怕不妥了,萬一礙著公孫夫人的眼就不好了。本來我還想著,若是雪兒嫁進公孫府,這嫁妝我們慕容府也就不追究了,既然……那咱們還是官府見吧。告辭了!”
公孫老夫人一頭霧水,在馮氏氣哄哄地走了以後,才說:“她剛說的什麼?慕容瑤死了,她的嫁妝他們娘家還能再要回去?她慕容瑤可是今天剛剛葬在咱們公孫府的墳地裏的。難道她嫁到咱們公孫府以後,她的嫁妝不屬於咱們公孫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