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易推門進去,陸南城抬頭。
“陸先生,太太今天匿名給節目組捐款。”
陸南城絲毫不驚訝,從她預支下個月的零花錢時就已經猜到。
“匿名?”
“對,應該是不想被報導和關注。”
做好事不留名,陸南城嘴角微微翹起。
“以後不用派人跟著她。”
“好。”
肖易有些看不明白,陸先生對太太雖是一臉冷漠,做的事情卻又有情有義,甚至和以往都不太一樣。
宋瑾昨天匿名捐款之後,猜測陸南城已經知道,第二天依舊出門逛街,卻意外發現沒人跟著自己,她眼咕嚕一轉,打車離開。
宋瑾下車前戴好口罩和墨鏡,站在療養院門口看了看,回國之前,宋博士幫她查到癡癡傻傻的蘇父住在裏麵,她被冷凍睡了一覺起來,已過去這麼多年,母親去世,健壯的父親更是變得癡傻。
門口排查嚴格,宋瑾用了張假身份登記進去,一路沿著小路走。
她不敢現在去相認,隻能遠遠地看著父親坐在輪椅上被推出來,印象裏的父親身體健康,如今二十多年過去,已是頭發花白,身形萎縮,癡癡傻傻的坐著。
宋瑾看的淚目,捂著嘴差點哭出來,父親已經被護工推進去。
她一路神色恍惚的出來,又打車去墓地。
父親把她和母親葬在一起,選了個極好的位置,旁邊的空位留給他自己。
她站在墓碑前摘下口罩,看著上麵母親年輕的照片,因為承受不住女兒的去世,抑鬱自殺隻比自己晚了幾年,生前那幾年也是萬分煎熬。
宋瑾紅了眼眶,眼淚吧嗒吧嗒落下。
她蹲下把墓地打掃幹淨,放上一束鮮花,母親生前極其喜愛鮮花,院子裏種滿各式的花花草草,每到春天,屋前花團錦簇。
她坐下和母親說了好一會話,準備離開時忽然聽見一聲尖叫,她詫異的看去,曾經的好閨蜜唐寧抱著花一臉驚訝的望著她。
宋瑾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她,倒也不隱瞞,笑眯眯的朝她眨眨眼。
唐寧嚇得瞪大眼,說話結結巴巴:“你從……墳墓裏爬出來?”
“對啊,剛爬出來曬太陽,下麵太陰冷。”
她俏皮的撩起耳邊散落的發,唐寧站著有好幾秒沒動,看著她的眼神慢慢變得熱烈,眼淚嘩啦啦流下,二十多年了,她以為早已經死去的人竟然又活了,怎不叫人驚訝。
宋瑾張開雙手,唐寧猛地衝進懷裏,把她緊緊摟著,已經哭成淚人。
“唐寧,我回來了。”
“嗚嗚嗚,我以為你死了,都二十多年了。”
是啊,時間一晃都過去這麼久,曾經年輕的閨蜜也老了,臉上布滿歲月的痕跡,不過手勁依舊很大,要把她勒死。
“咳咳,你鬆開點,我要被你勒死。”
“你打我一下,我害怕是做夢。”
“不是,我真的回來了。”
她溫熱的手捧著她的臉,抹幹眼淚:“唐寧,我沒死。”
“那你怎麼不早點回來,伯母太思念你。”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我們找個地方說。”
唐寧也察覺不太正常,過去二十多年,她已經成了中年大媽,以沐還是當時年輕的樣子,停留在二十幾歲的容顏。
“我車停在下麵,去那邊。”
宋瑾點頭,再次戴上口罩,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後,唐寧心裏滿是激動,今年真是個好年。
事情發展的匪夷所思,若不是自己經曆過,都會懷疑是假的,她簡短的把事情和唐寧複述一遍,細枝末節以後有時間在解釋。
“所以你現在是宋瑾?”
“對,宋博士的女兒,也是陸南城的妻子。”
帝城豪門陸家,唐寧聽過,而且見過陸家老爺子,當年她拿到羽毛球比賽冠軍時,是他頒獎,至於陸南城,也見過幾次,是帝城的風雲人物,單身黃金漢。
“所以你現在是陸太太?”
“對,很意外吧。”
何止是意外,簡直太意外,她想起以沐多年前的婚約,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當時你在國外出事,隻有蘇以柔回來,我就懷疑是她暗中搗鬼,奈何沒有證據,你又下落不明,大家都以為你死了,伯父伯母更是承受不住,雙雙病倒。”
“我也以為自己死定了,偏偏老天都看不下去,這次回來我要把屬於自己的都拿回來。”
“好,我幫你。”
“唐寧,我自有打算,你就當不認識我。”
“那怎麼行。”
“我已經見過蘇以柔,免得她懷疑。”
唐寧思索一番:“行,我們私下悄悄聯係。”
“好。”
宋瑾一是怕蘇以柔懷疑,二是怕陸南城,好在他今天沒讓人跟著自己,不然也不會遇到唐寧。
現在的唐寧,已經是國家羽毛球隊教練,曾經的風光可惜自己沒親眼看見,隻能從電腦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