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的聲音很低,薛老爺子聽不太清。
他今日來隻是因為薛夫人說蔣思琪被薛佑祁氣得哭著跑了,蔣家在國外很有市場,若是能和蔣家結成親家,那他薛氏集團在擴張國外市場可就事半功倍。
薛老爺子來本想讓薛佑祁聽話,如今反而被他一番話整得心神不安,薛老爺子知道薛佑祁說話行事從不虛言,所以沒有一點留在這裏的心思。
“看來你有事要忙,那我先走了。”他眼神示意薛夫人,起身:“隻是你要記住,我永遠是你爹!”
薛佑祁一哂,冷眼看著薛老爺子和薛夫人離開。
他想起溫曉艾瞞著的抑鬱症,薛夫人的話言猶在耳,尖銳如針,刺進他的心口。薛佑祁衝傭人說道:“請他進來。”
李媽走來換上新茶,薛佑祁叫住她:“還沒醒?”
“是,薛總。我沒聽到房間裏有動靜。”
薛佑祁沉默一瞬,道:“等會不要讓她下樓。”
他如今算是摸透溫曉艾了,以她瞻前顧後擰巴別扭的性子,什麼都不肯對他說,他要想知道,還得自己動手撬。
不消多時,從外麵走來一個人。薛佑祁抬眼,卻皺起了眉頭:“是你?”
來人正是劉季年。
劉季年看到他,也是一怔,上次薛佑祁以工作之名帶走溫曉艾,他就去查了番,發現薛佑祁是薛氏集團的繼承人,他皺眉:“溫曉艾住在你的房子裏?”
薛佑祁冷冷盯著他,一言不發。
劉季年苦笑:“原來你們……難怪她不接我電話。”
“劉醫生,有何貴幹?”薛佑祁臉色微冷,打斷他的話。
“我隻是擔心她……”劉季年頓了頓,望著薛佑祁,語氣凝重:“不知薛先生知不知道她有過抑鬱症?”
“自然。”
“我是她以前的責任醫生……前些天有個認識的學弟聯係我,想問問當年她治病的情況。”劉季年沉聲:“我才知道,她抑鬱症複發了。”
薛佑祁的手一緊,臉繃著:“你說什麼?”
劉季年看著他晦澀的神情,慢慢複述了一遍:“她抑鬱症複發了,我前幾天才知道,原來溫曉艾去了其他醫院的心理科看診。”
薛佑祁的臉色倏爾冷如寒霜,他的唇緊抿著。
劉季年以為溫曉艾瞞著他,語氣澀然的勸:“薛先生,請你務必讓溫曉艾就診……治病不能耽誤。”
“不勞費心,我會給她請最好的醫生。”薛佑祁淡淡道,他沉默了會,問劉季年:“抑鬱症對懷孕有什麼影響?”
劉季年皺皺眉:“有抑鬱症不建議懷孕,不說藥物,懷孕期間和生育後,因為激素影響,女性本身情緒就……”他停了停,像是因為薛佑祁這番話而察覺到什麼:“她……懷孕了?”
薛佑祁一言不發。
劉季年呼吸一滯,嘴角的笑難以維持,正想說話,卻聽著樓梯間一聲叫喚:“溫小姐,您醒了怎麼不喊我呢?呆在這裏會著涼的啊。”
溫曉艾!
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往那邊望去,卻看不見她的身影,劉季年失落的垂下眼簾,澀然道:“恭喜……”
薛佑祁臉上卻無喜色,他眼神又冷了冷:“你們也才分手。”
劉季年一愣,轉瞬便明了他的意思,他皺起眉頭,語氣生冷:“你這是什麼意思?薛先生,請你尊重我和溫曉艾,我們之間……”劉季年停了停,才道:“分手前,我們已經冷戰了三個月。”
劉季年本以為薛佑祁聽到這番話,會恍然大悟並愧疚,卻看他微斂眼,原本伸展的五指收攏起來,表情晦暗難辨。
薛佑祁沉默了半晌,他道:“我都清楚了,管家,送客。”
劉季年出了大門,不遠處停下的車走下來一個人,他問:“請問您是誰,可以和我說一下您到這裏是要做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