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開始的？”陳沐沐默了默，忍不住問道。
“從你到京城時候。”莫謙回道，也不隱瞞她，“不過我那時候，關心的可不是你。”
“我知道，是他。”陳沐沐瞥一眼麵無表情的陸堯，鬱悶道，“我不過是順帶的附屬品，我就是跟他走得近，所以倒黴一起被監視了。”
“也不能這麼說。”莫謙眼眸閃動，“其實我這隻鷹跟著你們，未必是壞事，你瞧，我不是多次及時出現救了你們嗎？”
“但我還是不高興。”陳沐沐哼了一聲，“最討厭被人監視了，你這樣跟秦天漓有什麼區別？”
“當然有！”提起秦天漓，莫謙一臉不屑，“他收集情報，用的是下三濫手段，甚至派人跟蹤，知道你們的一言一行，事無巨細。但我不一樣，隻會派出一隻鳥跟著你們，它隻能跟定行蹤，並不能知曉你們都做了什麼事情。”
所以，他們的一些隱私，還是得到保障的。
聽得莫謙這麼說，陳沐沐心頭的火氣去了一半。
莫謙瞅她一眼，繼續道：“其實也是因為你們現在處境太難，我也是關心你們，若是平常時候，我才懶得琢磨這些事情，你們自有你們的福氣。”
這話說得太有道理，她都無言以對了。
尤其是那句“處境太難”。
就衝這一句，莫謙保護他們的方式就算再極端，她也不能責怪他。
畢竟他也是一片好心。
最鬱悶的是，她是真的需要這片好心。
沉默少許，問道：“那你不走了嗎？打算跟我們一起去京城？”
“我好歹還有三腳貓功夫，跟你們一起上路，多少能幫上些忙。”莫謙說道。
陳沐沐搖頭，指著外頭看不見的那些隱藏精銳：“有他們就夠了。”
王明陽可是信誓旦旦說，有這些人在，就算幾百個麵具人同時偷襲，也未必討得了好的。
所以她和陸堯等人的安全，如今是得到保證的。
“我不信別人。”莫謙目光幽邃，“知人知麵不知心，除了我自己，誰都信不過。”
陳沐沐愕然，頓了頓，眼眸流轉，若有所指：“誰都信不過麼？”
包括王明陽的那些人？
莫謙輕笑：“你們到底還是年紀太小了，沒有經曆過人心險惡，總是那麼輕易相信別人。”
陳沐沐：“……”
陸堯：“……”
蘇岩：“……”
不是他們輕易相信別人，是王明陽這人，確實很有誠意好麼。
莫謙自是將幾人的反應收入眼中，也不辯駁，隻是道：“將一切交給時間吧，時間會給你們最正確的答案。”
頓了頓，“不過在那之前，誰都不可信。”
他這般說著，眼眸若有若無掠過蘇岩和他懷裏此刻已經睡著了的姬如水。
姬如水睡著了，自然沒有什麼反應，但蘇岩是活著的。
被莫謙這若有所指的目光一掃，當場頭皮一緊，趕忙表態：“不要看著我，我絕對是自己人，我跟外麵那些心懷鬼胎的人不一樣，我是陸錦豐最誠摯的小夥伴。”
莫謙看向陸堯，陸堯不置可否。
“他說是便是吧。”
雖然這話沒有特別肯定蘇岩的意思，但也沒反駁蘇岩的話。
莫謙眼眸閃了閃，道：“既然你如此認為，我便信你罷。”
說著目光還是落在姬如水身上。
不等說話，蘇岩便已經猜到他用意，趕忙說道：“放心，我會看著她的，沒有別的事還好，若是真的別有用心，我第一個不饒她！我這人眼裏容不得沙子，是絕對忍不了背叛的！”
莫謙點點頭：“你們都知道，那我便不多說了，都養好精神，此去京城，還指不定有怎樣的困難。”
眾人應和。
不過接下裏的路程，卻出乎意料順利。
許是知道有王家的精銳暗中護送，還有莫謙這等高手隨同，來了也是不討好，或者是他們之前幾場戰役，重創了敵人的實力，接下來的大半個月，一帆風順的，連個小小意外都沒有出現。
一路順風，行程便快了許多，不過大半個月，便已經平安抵達京城。
將陳沐沐一行人送到京城，那些王家精銳便離開了。陳沐沐在京城的地盤，就是望江樓，故而來到京城，一行人就直奔望江樓而去。
容榮柳和陳青雲如今已經不是當初小人物，在京城開了那麼大的一家酒樓，早已經有了點小臉麵，陳沐沐等人才進城門，他們就得到消息了，故而陳沐沐和陸堯幾人剛從後院走進去，一眼就看到了他們。
“太好了，總算平安歸來了。”容榮柳手裏還抱著一個算盤，笑盈盈迎上來，目光在陳沐沐身上繞了幾圈，“很好，很好。當初某個烏鴉嘴說你此去江北之地，恐有性命之憂，害得我一顆老心七上八下的，這回好了，看到你們全都平安歸來，甚是欣慰。”
陳青雲比起離去之前，個頭又高了幾分，麵容從少年人的稚嫩，到隱隱了有幾分成人的沉穩，隻是看到陳沐沐，忐忑中有了些近親情怯，猶豫著看著她，隻是道：“平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