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疏林心中既欣喜又激動,沉寂多年的鎮南侯府,終於要重現光彩了。
“此次多虧皇上細心籌謀!”
夏疏林聽到此言心中一暖。
毫無疑問夏疏林是凝聚軍心的最佳人選,可是劉遠在滇南盤踞多年,滇南已近似法外之地。
夏疏林貿然前往,非但不能重振夏家軍威,很有可能成為滇南和朝堂鬥爭的犧牲品。
將夏疏林收在後宮,給予尊榮和寵愛,召顯聖恩浩蕩以及對夏家的重視,又任命夏疏林的義兄作為新的南境守將,這才是凝聚夏家舊部的最好方式。
夏君子自幼跟在老侯爺身邊,得老侯爺親傳,於軍事上確實更勝夏疏林一籌。
沈藺當真是煞費苦心。
夏君子卻是心有顧忌,但看著夏疏林的小兒女情態,並未忍心說出口。
夏疏林留在宮中,不得不說也是用以牽製夏君子的手段。
夏疏林本想留夏君子用午膳,不料沈藺派人來傳。
“皇上說了,本不想打擾娘娘和將軍小聚,可卻有急事要與娘娘商議,還等將軍凱旋而歸之時,定為將軍設宴太極閣。”
來請人是安黎,足見沈藺對夏家兄妹的重視。
夏君子作揖謝恩,頗為不舍的注視了夏疏林一會兒,這才離去。
夏疏林隨安黎來了禦書房,隻見禦案上擺這諸多畫卷。
夏疏林隨手打開,都是些美人像,夏疏林心頭一顫,果然沈藺開口道:“朕該選秀了!”
夏疏林鼻尖發酸,不知該作何言語,竟耍起了小性子。
“皇上叫臣妾來做什麼,打量著臣妾是那大肚賢惠的人兒不成!”說完這話便欲轉身離去,卻被沈藺在背後抱了個滿懷。
即使在夏天,沈藺身上也是觸感冰涼,青鬆凜冽的香氣,包裹著夏疏林。
“疏林,朕恐不長久!”
夏疏林心中又氣又急,“皇上好端端的說這些話做什麼!”
沈藺拉著夏疏林在禦案後坐下,正色道:“若是朕殯天,以後由誰來護著你,朕要提前為你鏟除所有威脅!”
沈藺本就年長夏疏林十五歲,又患有心疾,夏疏林清晰的記得,自己幼年之時,當時的禦醫院院正,曾說過沈藺恐難過不惑之年。
夏疏林眼眶紅了一圈,可憐巴巴地看著沈藺。
沈藺雖心疼,但卻毫不猶豫道:“朕會扶持你的兄長,扶持夏家,這便是你以後的助力,朕並未臨幸於你,哪怕你以後出宮也可再嫁良人!”
夏疏林的眼淚啪嗒啪嗒的掉,抽噎著說不出話。
“子嗣一事上,朕也有諸多考量和糾結,為長遠看你有個親子傍身是好的,可是若是有了親子,一來,孩子恐成了你的羈絆,你這一輩子就要留在宮中,二來,不知這孩子是何品性,恐夏家不得善了!”
“可是若無親子……”沈藺皺著眉頭陷入沉思。
夏疏林雖然止不住眼淚,可卻已從剛剛的心痛中緩過神來。
縱使再不情願,夏疏林心知肚明,沈藺所說是自己不得不麵對的事情。
夏疏林看著嘴唇緊抿,眉頭微皺,臉色蒼白,身形日益單薄的沈藺,這便是護了自己一生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