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藺靠在暖枕上,瞳孔黑大,透著難以捉摸的深沉,他輕輕撫著夏疏林的發梢,輕聲道,“長寧,前方之事你不必管。你隻需好生護全自己便可。”
夏疏林靠在沈藺膝蓋上,仰頭看向沈藺。沈藺這些時日又瘦了不少,兼之其膚色極白,看著十分文弱。
“藺哥哥,長寧想幫你。”
夏疏林淺淺呼了口氣,喃喃道,“無論在後宮,抑或前朝,乃至前方戰事,長寧都想幫著我的藺哥哥減輕負擔。”
沈藺嘴角動了動,半晌,搖頭輕笑,“好長寧,你有這份心,藺哥哥便已知足了。藺哥哥知曉你的意思。
大梁雖是民風開化,但是尚沒有女子將軍,亦沒有女子朝臣。隻有女子皇後。”
夏疏林轉身攬住沈藺的側腰,嗅著其身上淡淡的中藥香氣,嘀咕道,“誰要做皇後,我隻想和我的夫君相伴到老,隻求夫君能少些煩惱,這樣便知足了。”
夏疏林說著,眉眼間越發黯然。
沈藺眸眼微轉,笑道,“長寧,朕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定是歡喜的。”
夏疏林半晌才仄仄地抬眼。
“可想念你的哥哥夏君子了?”
夏疏林猛地起身,嘴角劃出兩個好看的梨渦,彎起眼睛,笑道,“藺哥哥,我哥哥要來了?”
沈藺笑著頷首,見她終於有了興致,心下微安,“這幾日夏君子回返朝廷稟明前方戰事情況,好分配糧餉以及兵士。大抵後日,你便能看到他了。”
夏疏林咬緊下唇,撲到沈藺懷中,嗤嗤笑著,“當真好極。”
與此同時,沈波所在的長春*宮內正響起低細地哭聲,數名丫鬟被沈波打的伏倒於地,原本嫩白的麵頰一片片竟是紅色的掄子。
沈波氣的來回踱步,頭發蓬亂,根本沒有一些貴妃的樣子。她指著其中一個丫鬟,怒道,“掌嘴!”
那丫鬟一顫,繼而又顫巍巍伸出手,左右的打著自己的麵頰。眼底的淚痕不住的向下滑落。
桂貴嬪好言勸著沈波,“沈貴妃,您消消氣,夏疏林今日是出了風頭,但論家世,她何嚐拚的過您半分。您乃是軍機大臣之女,她呢,說好聽點,是鎮南候一支的獨女,說不好聽了,她就是被皇上撿來的一個孤兒。
這等下作之人,根本不必娘娘您上心,遑論生這麼大的火氣。您這般生氣,反而讓那蹄子開心,與其傷了身子,不若咱們尋出法子好生整治那蹄子一番。”
桂貴嬪幾句話就說到沈波的心坎中,她勉強壓下怒氣,坐回坐榻之上,使勁搖著紫羽扇,“還是你冷靜,本宮不及你。”
桂貴嬪雖然年歲不大,但貴在樣貌好,且八麵玲瓏,想事情極為透徹,論性情比沈波要強上數倍,隻是其家境不甚好,父親隻是當朝的七品官員,品階遠遠低於沈波之父。
桂貴嬪細致地剝掉葡萄的皮,恭敬地遞與沈波,沈波擺了擺手,道,“現在那賤人風頭正猛,本宮品階又低她一等,不便與其正麵交手。依你說說,本宮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