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藺心疼不已,施力將她拽起,沉聲道:“誰說你沒用?長寧,如何能這般妄自菲薄?”
夏疏林使勁動了動身子,甩開沈藺的手,再次伏入被中。
沈藺深呼口氣,蹙眉道:“要一輩子藏在被中,不再見人?”
被中人嗯了一聲,鼻音很重,“我現下還被你禁足,正好我也不想出去,你下旨禁我一輩子足罷!”
沈藺知道上次探丞相府一事讓夏疏林至今都耿耿於懷。雖然此事沒有發酵,但此事亦難以辯解,在少數人的眼中,夏疏林當著是與謀反有關,給鎮南候一脈抹了黑。
“長寧,聽朕說,此事朕已在全力察。而對你禁足的懲罰不過是為了堵住沈柳的口,讓他不會……”
“我明白。”夏疏林向床榻內動了動,又遠離沈藺幾分,“這些我都懂,但是歸根到底是我無能才惹出這些事,藺哥哥,你不必安慰我了。”
夏疏林從小到大沒少對沈藺鬧脾氣,但自從夏疏林成為皇貴妃後,便從未再像今日一樣為了一件事而不吃不喝,隻一味昏睡逃避。
沈藺眼底發沉,沉聲道:“既然你不想要見到朕,朕就此離開便是了。”言畢,他緩緩起身,向門外行去。
床榻上的人終於有了動靜,她從被中探出一個小腦瓜,悄悄轉過身子四下探尋著。見沈藺真的消失了,立時起身,踩上鞋履,去門外探看那人的蹤跡。
“藺哥哥也被我氣走了。”夏疏林自嘲一笑,眼底盡是淒涼,“我當真是個廢物,大抵所有人都已煩我了罷。”
“朕沒煩,其他人應也沒煩。”突然,沈藺慣常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從旁邊屋室響起。
夏疏林一怔,急忙跳到床榻上,蒙上被子。
沈藺無奈,重新坐在床榻上,朝門外揚了揚手。片刻間,幾個端著洗漱物什的小丫鬟款步行了過來,排列在屋室兩旁。
沈藺從盆中絞了帕子,再次去扯夏疏林的被子:“長寧,不論其它,且洗漱幹淨再用些吃食。這兩日由於朕忙,沒有怎麼同你用膳。今日午膳朕隨著你一起用。”
夏疏林緊緊抱著被子,一動不動。
“到底想如何?恩?”沈藺沉了語氣,手下的氣勁大了幾分,將被子扯開後,攬抱起夏疏林,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和紅腫的眸子,沈藺一陣陣心疼,“朕已說了,你前番太累了,這次三日的禁足正好可以讓你歇歇,你就這樣歇息的?”
夏疏林怔怔地頷首,看著案牘上的書卷發呆。
“張口。”沈藺端來洗漱茶,小心地喂與她,“服侍洗漱的人都是現成的,竟然還偷懶。非得讓朕親自來為你洗漱才好?”
夏疏林吐掉洗漱茶,眼底黯了黯,她一把攢入沈藺懷中,道:“藺哥哥,我不願意在後宮,不願意在前朝,不願意同別人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我想離開。”
夏疏林聲音微顫,她不斷蹭著眼角,輕輕捶著沈藺的肩膀,甫才洗幹淨的麵頰又沾上幾滴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