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戶不似沈藺,他對夏疏林說活一向是有什麼說什麼。夏疏林和他談話極為舒心。
尚宇前番之所以能讓麵皮完美貼合到一人麵皮上,靠的乃是一種蠱。此蠱可以寄生在人身上,一旦人服用後,今後但凡有任何人體組織貼合母體,都會被母體吸收。
這便是為何尚宇的部下能輕易地化身為另外一人的緣由。
夏疏林聽著一陣惡寒,她下意識地摩挲著自己的麵頰,沉沉道:“這蠱是什麼來曆?看樣子像是邪術。”
白戶眯了眯眸子,隨意撿起一隻毛筆,扯過一張紙,在上麵隨意地畫著。半盞茶的功夫,那蠱的樣子現了出來。
其實隻是一個小球,球的表麵覆蓋著一層透亮的薄膜。
夏疏林想了想,有換來雲溪和玉枝,三人辨認一刻,確認這種物什大梁絕對沒有。
“當然沒有了。這是塞外人的秘寶,怎麼就輕易給你們看了?”
塞外人製成的蠱?
“你怎麼會知道?”
白戶挑眉,嘴角勾出一抹得意。
對了,白戶是塞外人!他自來知道這種蠱。不知怎的,夏疏林心中一寒。憑著白戶的謀略、醫術以及現下的地位,若想害死沈藺、拖垮大梁,當真是易如反掌。
可夏疏林下一刻就推翻自己的思量,他一直覺得白戶和普通的塞外人不一樣。況且,他曾救活過小時候的自己。其師亦在那時,幫著沈藺治療箭傷。
他們從來沒有謀害大梁的心。
“你懷疑尚宇從塞外人那裏找來的蠱?”
若真的這樣,尚宇和已被處決的沈柳相比同樣下作,都是叛離大梁的蛀蟲。
結果自來不必多說的。白戶交待完相應的事宜後,轉身欲要離去,可剛走一步,就被夏疏林喚住。
“此事,我跟你一起察!”
沈藺整日陪在沈怡寧身邊,而夏疏林則伴在白戶左右。兩人著實默契,都沒有想過要找彼此。
日頭很高,夏疏林換上一襲南軍服侍,行走在三軍中,她隨著白戶四下打量著,細細觀察那些已經被蠱控製的人。
“你看。”白戶視線移向幾個手腕係著藍色絲巾的人,壓低聲音道:“他們此刻不過是一些傀儡。隻記得上邊下達的任務,也隻會做這件事,其餘不察。”
夏疏林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果真那些混進來的人目光呆滯,隻一味的舞刀弄劍,動作遠遠比目光靈活的多。
“上次你說,尚宇想要讓這些人作為傳播的種子,一傳十,十傳百,徹底將三軍的人徹底變成傀儡,是也不是?”白戶坐在樹下,視線又移向一傀儡。那傀儡圍繞著一人來回走。
傀儡右拳緊緊握住,他不斷地靠攏身旁的兵士,麵上勾出一抹僵硬的笑意,像是在示好,可這笑,在外人眼中十分駭人。
夏疏林敏銳地覺察到了那傀儡的不妥,猛地起身,要去攔截傀儡的行為。
“哎?別去!”白戶一把扯住夏疏林的手腕,嘴角勾起,眼底對那傀儡現出幾絲不屑道:“我知道你單膝,但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