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疏林想立時變成聾子瞎子，好不再看沈藺待沈怡寧的嘴臉。
“皇上，臣妾知道了。”沈怡寧不鹹不淡的回應，淺淺睨了夏疏林一眼，“皇後，前番是我誤會你了。還望見諒。”
夏疏林別過臉去，看向門外黑黢的天，半晌，輕聲道：“好生注意身體，皇上定能為你討一個公道，揪出背後害你小產之人。”
夏疏林知曉沈怡寧二人來此的目的，沈藺在這段時間為她所做的爭取夏疏林都明白的很。可即便如此，夏疏林仍沒有半點好臉色，連沈藺的屢屢暗示都沒有回應。
一個全力去救，另一個卻毫不領情。
“好了，既然已經道過歉了，那可以離開了。”夏疏林轉過身來，下了逐客令。
沈藺握緊手掌，隨著沈怡寧的視線，望定夏疏林，沉聲道：“皇後，今番前來……”
“皇上，我自知有罪。”夏疏林緩緩起身，同沈藺四目相對，“你們不必再理會我這個罪人了。”
夏疏林沒有梳妝，麵上有些蒼白，然其一雙琉璃眸子卻閃著十足的堅定，她望著怔然的沈藺，再次認罪：“雖我現在以罪人身份禁足於含章宮，但前朝的事情我也有耳聞。他們聯名上書，列出我的三大罪狀。條條屬實，希望皇上早些治罪。”
“夏疏林！”沈藺怒不可遏，肩膀微微顫抖。她如何這般不領情！
凝重的氛圍繞在二人之間，四下寂靜無聲。
“皇上，我們回去吧。”沈怡寧捏起沈藺的衣袖，輕輕扯了扯，“皇後不希望別人叨擾，不必自討無趣。”
沈藺一動不動。沈怡寧沉沉看向夏疏林，嘴角勾起幾分不屑，獨身離去。
“都出去！”沈藺怒退所有人，單獨和夏疏林在屋室內。
夏疏林抿緊素唇，不理會沈藺灼灼的視線，折返案牘，攏起袖子，在宣紙上繼續著寫。
沈藺眼底恍若噴火，呼吸越發急促。對於眼前人，他是既愛又恨。恨她明知處於這等頹然局勢，卻一次次推掉所有能拯救她出危境的手。
她是有多不想活下去！
“夏疏林，朕要理由！”
夏疏林頭都未抬，輕聲道：“無他，隻是宮中太累，不想陷入其中罷了。”
夏疏林望著下麵的一幅畫，雕琢幾番後輕輕搖頭。無論怎麼畫竟都趕不上柳姐姐的一分，當真於書畫上無天賦。
“所以你讓朕親手殺了你？”沈藺走上前去，語調顫抖的不成樣子。他雖知眼前人素來不喜宮中生活，卻不知其已經厭惡到因為置於此地而有尋死的念頭。
“皇上如何想是皇上的事，疏林隻想坦誠受罰。”
“你根本無罪！”沈藺溫潤的麵上有些扭曲。夏疏林自知無罪，為何還要向刀口上撞？
“我有罪。”夏疏林終於抬首，嘴角掛著極為平淡的笑意，“這罪過，你短時間內無法為我除卻。”
整個皇城的人幾近都看過那些誹謗的告示，即使沈藺已多番下令，苛責坊間莫要再以訛傳訛，但這謠言卻不斷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