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李然搖頭，文太後眼角的淚水再次滾落。
然這次不敢像之前那樣撒潑。她明白自己肩上的職責，此刻不僅僅是為了梅霖，更重要的是為了身後的文家。文家滿門還在皇上手中，若是一個不慎，那自己的母族定是會死在梅霖前麵。
“梅霖竟然病的這麼重。”沈藺轉著手中的佛珠串，嘴角勾起一抹無奈，“還是沒想到啊，梅霖這麼好的姑娘，竟然還有人給她下毒。”
沈藺話中帶話，明裏暗裏直指文太後為夏疏林下毒一事，太後知道，沈藺想要一個解釋和道歉。
東宮太後深呼一口氣，一咬牙：“皇兒，哀家想跟你說一件事，你……”
“李然，下去吧，”
沈藺淺淺抿著茶，眼底深沉的如一口古井，什麼漣漪都看不出。
“母後，您說，兒子洗耳恭聽。”
沈藺聲音緩緩，從容不迫，他明白今日自己所麵對的會是一個極大的秘密，他已做好準備。
“皇兒，我…我……”
沈藺歎了口氣，抬起漆黑的眼，笑道：“既然母後不願意說，那兒子就暫時回去批閱奏折了。”
見文太後慌急，心下又不忍，片刻搖頭道：“母後說不出，那兒子問你便是了。”
文太後扯了扯嘴角，勉力應下。
“您當時生的是兒子，還是梅霖？”一下子被問到痛處，文太後下意識後退一步，肩膀微顫，這件事若爆出，便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她在猶豫，急急搖頭，“皇兒，你說什麼？母後聽不懂。”
沈藺無奈一笑，指著裏屋病危的梅霖：“母後難道想眼睜睜地見你女兒死去？實話跟您說，兒子這裏恰好有能治療那毒的解藥，您要是坦誠回答我的問題，兒子自來不會讓梅霖出事，畢竟……”
“是！”一聽能救護梅霖，文太後也顧不得什麼，抬起堅定的眼，沉聲道，“當時我為了率先獲得皇後之位，喝了催產藥，誕下了梅霖，之後又從宮外尋來了一個男嬰，讓他代替……”
“好大的膽子。”沈藺無奈一笑，“您知不知道，若是那男嬰沒有夭折，我大梁的江山就要落在他人的手中了。”
文太後此刻已來了膽氣，她是一個母親，對所有能保護孩子的事都會做，即使此事會犧牲自己的性命。
“一切都是我做的，與任何人沒有關係。還請皇上治我死罪！隻是……”
沈藺頷首：“母後，兒子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朕會好生照顧梅霖，她不會出事了。”
文太後抿緊薄唇，垂下眼瞼，已坦然赴死，
“但母後別這麼早安心，朕還有話沒有問完。”沈藺修長的指節輕輕敲打著桌麵，他笑了笑，漫不經心道，“母後許是有所耳聞，近來，梅侍郎能力出眾，甚得兒子歡心。兒子原本想提升他的官職，可好巧不不巧，兒子發現他一件舊事，這件舊事，足以讓朕誅他九族……”
“啊！”一聲驚呼，文太後已癱軟在地。
沈藺隻涼涼地看著她，沒有分毫要攙扶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