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藺與夏疏林的談話不歡而散。夏疏林回到含章宮時,已是深夜,她躺在榻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滿眼滿心皆是與沈藺素日的爭吵聲。
“皇後娘娘,已深夜了,你還不眠?”
忽地,消念的聲音詭異地飄入耳根,夏疏林思緒猛地一顫,她慌忙起身,四下看著,沉聲道:“你在什麼地方?聲音怎麼能進入我的腦海中?”
“您放心,屬下離您很遠,絕無可能看到您的聖體。隻是於深夜見您睡不踏實,特來說幾句寬慰的話。”
夏疏林眼睛轉了轉:“你日間提出的法子我已認真思量,還是覺得不甚妥當。”
“有何不妥當?屬下保證,隻要您忘卻過往記憶,那皇上與太後的關係自來破冰。”
“你所說所做大抵是你主子叫你的。”夏疏林下床,行至西屋提起一壺好酒,坐於門外門檻處,邊開酒邊無奈道,“你提出的條件十分吊詭,不外乎是希望我能皇上身邊。煩請你告訴沈波,即使我離開了,皇上也絕無可能喜歡上她。”
消念忽地沒了聲。
“另外,我還是需要勸告你一聲。”夏疏林扔掉酒塞,抬手豪飲一口,眼底漸漸朦朧,淺笑道,“你是個有本事的人,可惜跟錯了主子。我敢保證,你要是跟著我,我一定會好生重用你,不讓你這一身的本事消失。”
隔日,巧兒等人發現夏疏林抱著酒壇睡在外麵,登時便慌了,他們昨夜都睡得昏沉,竟無一人發現夏疏林的異常行為。
“娘娘,您醒了!”巧兒激動地端來茶水,喂與夏疏林。
夏疏林望了巧兒一會兒,忽地伸手把茶水擊散,怒道:“你這死丫頭,離我遠點!”
巧兒微怔,四下的侍從們也都怔住了,素日裏他們的這個娘娘是最寬厚的,怎的如今竟變成了這個樣子?
“娘娘,您是怎麼了?可是覺得哪裏不舒服?”巧兒試探性地上前,可剛走一步,就被對方使勁扔來的枕頭砸中,踉蹌一步,險些跌倒。
“娘娘,您這是怎麼了?”巧兒蹭著眼角,急得直掉眼淚。
夏疏林竟瘋了,沒有一點預料地,瘋的徹底。
“你說此事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極難再恢複?”沈藺撕毀李然遞來的處方,沉聲再問,“朕要的是原因和處理的法子!你便說有沒有法子治療?”
“回、回皇上。”李然動了動喉結,額上的冷汗不斷地下冒,他呼了口氣道,“按我們醫者的角度來看,皇後確實瘋了,至於瘋癲的原因,微臣懷疑是與皇後娘娘近些時日來多思多勞有關係,若是她肯放過自己,定是會很快清醒的,但若不能的會,娘娘她……”
沈藺已甩袖而去,衝進屋內時,夏疏林正在瘋狂地抗拒這吃藥。沈藺心疼地握緊手掌,行至她身邊,一下子把她攢入懷中,反手接過藥,哄勸對方道:“疏林,你聽朕的話,乖乖喝藥。”
夏疏林肩膀使勁地顫抖著,把頭鑽入他懷中,不敢看那藥,好似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