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向皇宮走,疏林即越發忐忑,這一路上,他已聽到甚多事關沈藺的事。在這些或真或假的傳聞裏,沈藺化身成了屠,殺兵士大臣的暴君。在製伏尚婉後,將其親信盡數誅滅,種種惡行,不一而足。
巧兒跟在疏林左右,捏著帕子為疏林擦拭額上的汗,擔心地道:“娘娘,這不過是坊間的傳聞,您怎麼就上心了呢?”頓了頓,又無奈地道,“再有,尚婉做的是大逆不道的壞事,皇上要是真這樣對付她,也沒有過分呀。”
夏疏林搖搖頭,靠在宮門口,望定換班的侍衛,仍然默而不語。
“巧兒,沈藺是我大梁最開明仁義的皇帝。他若開了殺戒,你讓大梁百姓如何想?”夏疏林微微咬唇。後退一步,藏在樹後,輕輕揉著眉間想著之後的事。
一人兩人說皇帝殺人滅族不足為慮,可若每人均言此,此事九成是真的。即使真的不是,沈藺的名聲也在這些謠言中消耗殆盡。
“娘娘,您別擔心了。”巧兒再次過來相勸,焦急地道,“您身上的傷還沒好,我們得盡快趕回去才是。”頓了頓,佯裝激動道,“還有啊,皇上見到您一定很高興!娘娘,說不定皇上還會將皇後之位重新給您呢。”
夏疏林才不希望得此皇後之位,她要的,一直都是皇上待他的心,可這些年來,這份心不知何時已改變了。疏林更不知該如何麵對沈藺。
“之前我說過。”夏疏林忽地轉過身去,遠離皇宮而行,自言自語地道,“隻要我為他尋來玉璽的話,他的事我自此不再管了。怎麼如今又來這裏?真是不守信。”
疏林幾乎把手掌心扣破,她眼眶微紅,低咳一聲道:“巧兒,這件事我不親自摻和,我一會兒寫一封信,你將此信轉交給皇上,讓他多加防範便是。”
巧兒瞪大眼睛,扯住疏林,死死地搖頭。疏林無奈一笑,這個巧兒和雲溪一樣,都是忠心皇上的,於此,留著倒也無甚作用。
夏疏林雖然受傷,可勁頭卻不小,她反手鉗製住巧兒,將其綁在樹幹上,沉聲道:“你若是想跟著我,就別勸我回去。否則,你在這裏等著宮裏的人來救。”
巧兒哽咽著,急得跺腳:“皇上最看重的就是您,娘娘,您若是不要皇上了,他該有多難過?”
明明是他先不要的我。夏疏林抿了抿唇,嘴角含著淺笑,轉而向客棧處走。眼下四處搜查的人太多,疏林深知,她斷不能待在這裏太久。
“娘娘,奴婢不去送信。”巧兒垂著眼瞼,將那信件的一角險些揉爛,“奴婢一旦走了,娘娘也會走,到時候,巧兒就再也尋不到您了。”
夏疏林靠在軟塌上,懶懶地打了個哈欠,無奈一笑道:“且放心,我這兩日累極,須得在這裏歇息兩日。你回來時,定能看到我。”
巧兒癟著嘴,悶悶地道:“這信交由他人傳過去便是。奴婢要在這裏侍奉娘娘您。”巧兒說完也覺此問題蠢笨,當今皇城內細作侍衛均極多,若是此信在半路上被他們截獲,抑或擴散出去,定會造成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