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文哭的難過,眼淚沾濕了臉頰上裹著的紗布。
傷口還沒有痊愈,立刻泛起尖銳的疼痛。
可是她就像是沒有感覺到一樣,絲毫止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
那時在黑暗之中的害怕和絕望仍舊揮之不去,好似時刻站在她身後的幽靈,如影隨形,仿佛隻要鬆懈下來,就會重新回到那個絕望的樓道之中,長長的路沒有盡頭。
林文文透過朦朧的視線,勉強能夠看到蘇杭就這麼站在她麵前,似乎有些手足無措,她深吸了口氣,帶著哭腔說道,“蘇杭,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我好害怕。”
“不怕。”蘇杭將手掌輕輕放在了她的頭頂,安撫的動了幾下,“我在這裏,不怕。”
他一向不怎麼會安慰人,雖然話不多,但是喜歡用實際行動來表達,現在情況特殊,也隻能說些蒼白無力的語言。
不過兩天的功夫,臨走時好好的人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任誰也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實。
林文文啜泣著,因為哭的太久了,稍微有些缺氧,腦袋又開始抽痛起來。
她很瘦,透過病號服還能夠看見肩膀上麵凸出的骨頭,別人合身的衣服到了她這裏就像是大很多,袖口晃晃蕩蕩的,露出的手腕纖細無比,上麵帶著可怖的淤青。
蘇杭就這麼看著,強忍住想要把她抱在懷裏的衝動。
現在林文文渾身都是不同程度的傷,他害怕不小心弄疼了她。
為了防止這些,索性就盡量減少身體接觸。
蘇杭抽了幾張紙巾,幫她擦去了臉上的淚水,“不哭了,你才剛醒,再這樣下去身體受不了。”
林文文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渾身疼的使不上任何力氣。
蘇杭幫她拉好被子,像是哄小孩子一樣,小心翼翼地順著她的背,“睡吧,醫生說你要多休息,我不會離開的。”
林文文頭疼的就仿佛快要裂開,她強忍著不適,握住了蘇杭放在床邊的左手,用盡了全身力氣去感受其中的溫暖,而後才放心的閉上了眼睛。
蘇杭虛虛的回握住她,習慣性的看了眼時間。
這些日子林文文都沒有自主進食的能力,所以每天都靠著營養液來維持著身體,早就已經被掏空了,現在的她估計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想到這裏,蘇杭就給秦肖打了個電話。
林文文雖然睡的很熟,但是並不太好。
即便是在夢裏,她也會被身體各處的疼痛所影響,等到清醒了,哪怕隻是輕微的動動手指,就會讓她忍不住痛呼出聲。
她盯著頭頂的天花板發了會兒呆,連呼吸都有些費力。
蘇杭捏了捏她的指尖,滿臉溫和的笑,“醒啦,餓不餓。”
“不餓。”她機械性的搖頭。
這也是正常,營養液會給人增添飽腹感,所以基本感覺不到餓。
蘇杭將床搖起來了些,林文文立刻就變成了半起身的姿勢。
她靠在那裏,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蘇杭,目光裏麵的情緒很是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