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很暗，映照不出他狼狽的麵容。
蘇杭靜靜地看著，忽然禁不住嗤笑了一聲。
他向來以冷靜沉穩自持，可這僅有的放縱絲毫不值得後悔，如果給他再來一次的機會，他的選擇還是不會變，因為這口氣實在是壓不下去。
蘇辰月抬頭，眼裏滿是厭惡，“你有什麼可笑的？是不是看我這副樣子很得意啊，別忘了，從小到大你都是我的手下敗將，我告訴你！這個事實永遠都不會改變。”
他邊說，邊掙紮著從地上站了起來，緊緊地盯著蘇杭的眼睛，咬牙切齒，“公司遲早會是我的，文文也是，到了那個時候，你就是條沒人在意的喪家之犬罷了，我看你拿什麼跟我鬥！”
“我拭目以待。”蘇杭靜靜的回答，目光淡漠如水，看不出有任何情緒的影子藏匿其中，仿佛麵對的是個不足為懼的螻蟻。
這種態度，簡直和蘇辰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靠在牆上，胸口劇烈起伏著，顯然很不滿意蘇杭的反應，但也無可奈何。
蘇杭收回目光，走到了不遠處的窗戶前麵，點燃了嘴裏的煙。
白色的，刺激性的味道瞬間被吸入了肺裏，而後徐徐而出，看著升騰而起的霧色，他整個人從內而外都平靜了下來。
蘇杭很討厭煙的味道，以前是，現在也是，可以說這個習慣從來都沒有變過，隻不過他現在也逐漸學會用這種方法來緩解內心的苦悶，就算是再強大的人，也會偶爾感覺到疲憊。
隨著火星亮了又滅，煙很快就到了盡頭。
蘇辰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蘇杭在窗口站了很久，等風把身上的味道吹散的差不多，才過去推開了臥室的門。
房間裏麵沒有開燈，周圍很是安靜。
林文文坐在床邊發呆，聽到腳步聲之後才抬眼看了過去。
蘇杭站在門口的位置，衝著她張開了雙臂，嗓音低低的，和窗外的暮色混合在空氣裏，“文文。”
她的鼻尖有些發酸，猛地衝過去撲到了蘇杭懷裏，“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蘇杭像是哄小孩子那樣，輕拍著她的肩膀，“不怕了。”
林文文沒有說話，將頭埋在了他的胸口，使勁蹭了蹭。
她很熟悉蘇杭身上的味道，盡管那股飄渺的煙草味道很淡，但是仍舊被她敏銳地察覺到了，要是真的沒有煩心事，又怎麼會用抽煙來排解情緒？
別人她不了解，可蘇杭絕對不會。
林文文想起了剛才蘇辰月的話，不禁從蘇杭懷裏直起了身體，仰頭和他四目相對，“你跟我說實話，公司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看著她墨色的雙眸，蘇杭都想好的措辭瞬間有些難以出口，猶豫了會兒之後，還是找了個比較看的過去的理由，“是，不過都是些小事罷了，之前的合作出問題了，對方想要索賠巨額的違約金。”
林文文擰著眉，努力分辨著這話裏僅有的信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