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看守所裏麵走出去的時候,外麵正在下雨。
秋季中旬的風雨已經摻雜了些許冰涼,林文文穿著進去時單薄的衣服,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蘇辰月幫她拉開車門,“進去吧。”
“謝謝。”她很客氣地回答道。
經過了這件事情,他們兩個之間的氛圍尷尬了不少。
車裏的空間本來就不大,此刻又多了些令人壓抑的沉默。
看著窗外的景物不斷倒退,林文文的心底湧起了幾分惆悵。
這條路很長,直接會經過公司門口,她想要問問現在的形勢,可是始終都開不了口,畢竟麵對的人是蘇辰月。
不過令她出乎意料的是,車子走了另一條路,巧妙地避開了公司。
可能是怕她觸景生情,又或者還有別的事情。
這兩種,林文文更傾向於第二種,蘇辰月怎麼可能會那麼好心?
這個想法剛出現,就立刻被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給反駁的徹徹底底,因為她看到了個熟悉的建築——蘇杭的別墅。
路上沒有多少行人,那座裝滿了回憶的別墅矗立在那裏,透露出了些許孤寂,可是林文文沒時間去在意這些,她隻是驚訝地望著蘇辰月,“你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送你回來。”蘇辰月示意她可以下車了,“僅此而已。”
這段日子在看守所裏麵待的太久了,每天都會學習的知識和管教讓她的心態近乎趨於平靜,如果忘掉以前發生的所有事情,她就差點相信了蘇辰月這副好人的模樣。
既然給了她離開的機會,那她自然毫不猶豫。
蘇辰月看著她的背影,將車窗給拉了下來,“林文文,再見了。”
林文文沒有回頭,徑直往前走。
要說她最不想見到的人,蘇辰月絕對會排在第一。
別墅裏麵跟她離開的時候沒兩樣,隻是因為沒人打理,所以多了幾分蕭瑟之感,花園裏麵的草地全部變得枯黃,蜘蛛網更是隨處可見,隨手碰到哪裏都會驚起厚重的灰塵。
仔細想想,她已經離開這裏快半年了。
可是林文文總覺得,那些殘忍的事情就發生在昨天,曆曆在目。
她繼續往裏麵走,按照記憶裏報紙上的畫麵,很快就到了二樓。
剛推開蘇杭臥室的門,立刻就聞到了股發黴的味道。
裏麵的所有東西都還維持著以前的樣子,酒瓶子四處歪倒著,還有沒有動過的,已經腐敗不堪的食物,在旁邊不遠處的空地上,殘留著大片暗紅色的血跡。
林文文過去蹲在那裏,用手指碰了碰。
這是蘇杭的鮮血,他或許曾經就在這個地方痛苦的離開。
想到這裏,她的心髒就撕扯著疼痛,眼淚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本來對於蘇辰月的話,林文文還保持著不敢相信的態度,可在親眼看到現場以後,幾乎就快要篤定他在撒謊,流了這麼多血,怎麼可能還活在世上?
她曾經跟田恬學過些護理知識,知道這種情況下存活的幾率簡直不足百分之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