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固然是無辜的，但陸蔓蔓更是無辜，她正是年輕，後半輩子不能就這麼毀了。
“我本來也是這麼想的。”她的臉色蒼白，額頭上出了層冷汗，“可是，可是醫生說我的懷孕概率本來就很低，如果現在做了手術，這輩子可能都不會有機會當媽媽了。”
所以她才等到了現在，所以才獨自無法麵對。
聞言，林文文的喉嚨仿佛被人生生扼住，把剛才想好的說辭都盡數咽回到了肚子裏。
這是關於人生的大事，她無法替陸蔓蔓來決定。
她們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各自沉默地思考著解決的方法。
送走陸蔓蔓的時候，昏沉沉的天空又飄起了雪花，刺骨的涼風將臉頰刮的生疼，林文文看著她的背影，腦海裏麵思緒混亂。
蘇杭從後麵用圍巾蒙上了她的口鼻，順便拉了幾下她寬大的毛絨帽子，直到把眼前的小人兒裹成了小熊貓才滿意，“你們都說什麼了？”
林文文將頭埋在了他的懷裏，聲音悶悶的，“蘇杭，如果時光能倒流就好了。”
那樣的話，陸蔓蔓也不會經曆這麼痛苦的事。
“傻不傻。”蘇杭輕拍了下她的額頭，“時光不能倒流，但會給人彌補錯誤的時間。”
“彌補。”林文文念叨著這兩個字，忽然拉著蘇杭往車的方向走，“我知道要怎麼辦了。”
蘇杭也沒有多問，而是很配合地跟她上了車。
窗外的雪花還在飄著，目光所及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林文文將車窗打開了個小小的縫隙，刺骨的寒風瞬間就鑽進了車裏。
她低頭，目光盯著膝蓋上的手指發呆，猶豫了很久，她還是將陸蔓蔓的情況簡單地跟蘇杭說了遍，眉宇間是化不開的哀愁。
蘇杭靜靜聽完，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周寒衍就忽然從後座探出頭，“如果你們要找蘇辰月，那我知道他在哪裏，還有你那個妹妹。”
林文文確實想找到蘇辰月，但是在那以前，她必須要去找林渺渺問個清楚，無數次針對她也就罷了，把無辜的人拖下水，實在是不可饒恕！
從公司的風波過去以後，周寒衍和秦肖都會密切觀察蘇辰月的動向，以防他心有不甘做出過激的事情，近來和蘇辰月聯係最多的人就是林渺渺了。
按照周寒衍給的路線走，周圍的建築越來越偏僻。
大概過了兩個多小時左右，他們才在郊外的出租屋門口停下了車。
蘇杭剛想推門下去，就被林文文給拉住了手臂。
她眸子裏的情緒晦暗不明，但語調還算是溫柔，“這是我們兩個的恩怨，我自己過去就好，你們就在這裏等我。”
蘇杭把她的帽子拉到了頭上，毛絨的邊緣立刻將她嚴絲合縫地裹了起來，“有情況及時叫我，知道嗎？”
“放心吧。”林文文邊說，邊彎腰下了車。
蘇杭搖下車窗，從裏麵探出頭，“等等。”
林文文衝他眨巴了兩下眼睛，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