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不見,愈加厲害了。”
段夫人的聲音自轎內傳來,冰冷矜貴,帶著不可一世的傲慢。
洛依婉的記憶裏自然有這個女人。這也是為何她一看到那仆婦就知道了轎中人的身份。
之前與段二公子的婚事定下來後,段二公子親自下聘。這具身體的前主人是如此的風光,對段二公子的情愫如今洛依婉還能回憶起一二。
後被牛大妮下毒,段家提出退了婚。這種情況段家的聘禮是不應退回去的,當時已經走投無路了的前洛依婉也是為了自己的弟妹硬咬著牙不同意退回聘禮。
後來呢……就如同今晨發生的事情一般,這段夫人親自來到杏園村,找著仆婦在洛家門前大罵了一個時辰,幾乎是把所有難聽的話都罵了出來,讓整個杏園村都看了洛家的笑話。
村長本想來製止,可這段夫人像是早已想到一般,帶了十幾個人高馬大又會些武藝的家仆擋著。
到後來,前洛依婉隻能將聘禮退回,也讓她更加成了杏園村的笑話。
可以說,這段夫人就是那根壓斷了身體前任主人的最後一根稻草。
如今看到段夫人的馬車,洛依婉的心中還帶著身體前主人的憤恨,這股情緒直接衝到了洛依婉的腦門。她可不再是那個洛依婉,今日之事,恐怕不再會如段夫人想的那樣善終。
“夫人幾日不見還是一樣的清閑,不知道是不是和段員外的那啥生活不夠和諧啊,是不是有小妾爭寵讓您這有火沒處發啊,才這麼大早上的又到我們這鳥不拉屎的村莊裏來遊覽。”
洛依婉這句話說得極快,又用的聲音極高。再加上她原本就有些沙啞的嗓音,此刻讓人聽起來就好像是有些猥瑣一般。
她話音剛落,旁邊那些看笑話的村民就大笑了起來,人群中甚有更過分的調笑聲。
洛依婉眉頭一挑很是滿意——不錯哦。
“你個粗鄙的丫頭!”
段夫人雷霆般的聲音自轎內傳來,恐怕她這輩子都沒有被人這麼罵過。
“村婦村夫生出來的丫頭自然是粗鄙的,不知您這尊貴之人到我們這粗鄙之地找我這個粗鄙丫頭做什麼。”
洛依婉能看到在轎子上有個紫色紗幔擋住的小窗戶,影影綽綽間,段夫人的剪影似在微微顫抖——被氣得。
“你這丫頭還真是牙尖嘴利,不知道怎麼哄騙的我那傻兒子至今對你念念不忘。”段夫人靜了一靜,才再次開口,此時她的聲音已經恢複了清冷淡定,“但我沒段家的門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的都能進的,想進我們段家的門可要自己掂量掂量。”
“噗!”
洛依婉不由得笑出了聲,她實在是忍不住了,從低聲的笑漸漸地轉為了大笑,越笑越是狂妄。
四周看熱鬧的村民像是被洛依婉感染了一般,也加入了大笑的行列,雖然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笑。
“段夫人,我想您……是不是有點太自以為是了?”
洛依婉終於是笑夠了,這才抬起頭,眼中滿是嘲諷:“您把您那個兒子當個寶,可在我眼裏那不過就是一根草。”
“你個野丫頭!”
隨著一聲暴喝,紫色轎子的簾子終於是被掀了開,一個柳眉倒豎的絕世佳人出現在了洛依婉麵前。
洛依婉不由挑了挑眉毛——哎呦,這段二公子長得就不錯,果然這當娘的也是個美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