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前幾天看起來沒太大的區別,比剛見麵的時候要瘦了不少,整個人也變得黝黑結實,而且更加的陰鬱。
他的衣服像是故意穿的比較成熟,明明還是個少年卻要套上個老氣橫生的衣服。
他沒有看見洛依婉,隻是擠在形形色色的人群中向前走著,目光灼灼的盯著前麵作登記的官員,眼裏迸發著光。
蔣夜。
洛依婉輕輕呢喃了下這個名字,心裏帶出點點歎息——這個孩子,希望不是因為自己給他造成了什麼傷害。
洛依婉不再看他,轉身向劉同的百味居走去。
而就當她轉身的時候,蔣夜像是心有所感一般回過了頭,雖隻是驚鴻一瞥卻也被少年捕捉在了眼中。
那一瞬間,他驚慌了一下,但轉而變成了驚喜。
對身後的大叔說了句“幫我占個位”後,蔣夜推開人群向洛依婉跑去。
但隻是跑了幾步,他就看到了那個跟在洛依婉身後的男人。銳利的雙眸警覺地眼神,輕飄飄的衝著他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裏帶著小小的警告。
蔣夜定住了,不是因為麵前男人的氣質,而是因為在男人看向他的那一瞬間頓了下腳步,而走在前麵的洛依婉卻很自然的手向後一伸抓住了男人的手腕。
洛依婉好像還說了什麼,但因為太遠根本聽不清。四周都是囂雜的聲音,彙集成了一個聲音波將蔣夜圍繞。
蔣夜突然感覺到一陣耳鳴,仿佛有一根針在他的左耳直接刺穿到了他的右耳。
那一瞬間,他全身的血液都冷了下來,就像是海嘯前的退潮。然後……是激烈的迸發。鋪天蓋地的怒火將他燃燒殆盡,洪水將他包圍吞噬。他……在這一瞬間將這世間所有的惡都想了一遍,感覺自己就要化身為惡魔。
那明明是他愛的女人,應該是他的!
“喂,到你了,聽不見嗎?”
蔣夜聽到了身後的招呼,這才從憤怒中驚醒過來,全身一鬆才感覺到手心已是一層薄汗,指甲尖深深的紮入手掌心裏,帶出幾顆血珠。
就連他的肩膀都麻了,那是被憤怒衝昏頭腦的麻痹。
蔣夜深吸一口氣,低著頭轉身對大叔再次的道謝,將心底裏的怒火壓抑下去,隻有那雙被頭發擋住的紅色眼珠預示著剛剛的一切。
他一定要出人頭地,他一定要混出個名堂,他一定要……洛依婉。
就像是有一個惡魔在他的胸口不斷叫囂,讓他願意奔赴戰場,願意在死人堆裏打滾,願意用血肉換取他想要的一切,即便是直麵死神。
這一小小的插曲並沒有給洛依婉帶來什麼。她到了百味居,讓君白放下啤酒後讓他帶著弟妹一起去別處逛逛,這才招呼著店小二將啤酒搬進去。
劉老板一聽洛依婉來了十分的激動,從屋內趕出來迎接。在看到店小二的那幾壇子酒的時候更是喜笑顏開:“好好好,真是太好了。”
洛依婉回以一笑:“劉老板,這些酒,你看著怎麼處理吧。”
劉同笑著搓了搓手,看啤酒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麼寶藏,同時還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口水。
看他那樣子,洛依婉不由笑了一下——這也是個肚子裏有酒蟲的呀。